半截路之后,连路边的灯光都没了。
今晚上又没月亮,路面当真是黑得吓人。
我和徐诗雨都摸出来手电筒照明。
徐诗雨稍微朝着我凑近了点儿,她并没有再握我的手,而是抓着我胳膊。
以前的她可并不怕这些。
我心里更清楚原因。
老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是因为它们不知晓这个世界的险恶之处。
夜路有鬼祟,行走莫回头,当无神论被打破之后,极致的黑夜就是人心中的恐惧来源。
不多时,我们便走到了街道的尽头。
一间老院子,掉了漆的红门,门口贴着对联。
门边两侧的槐树,树冠参天,树结古老,让人感到一股股的凉意从脚底,从脑袋后头拼命往身体里钻。
徐诗雨往前几步,打开了院门,不自然地说了句:“怪得很,上一次回来也没有那么森冷,这里好像更压抑了。”
我跟上去,同时回答道:“煞气怨气太多,这暗箭越来越凶,以前徐白皮住在里面,他本身就是大凶之人,这怨气奈何不了他,现在他不在了,自然就没人镇得住,况且长久没人居住的宅子,是没有生气的。”
“阴上加阴,森冷也就不奇怪了。”
院子里很安静,堂屋门开着,方木桌周围几张椅子,放得整整齐齐,无人动过。
徐诗雨拉着我胳膊,带着我走到了上次我们住过的房间,推门进去。
“先休息一晚上吧,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床边的书桌上还是放着蜡烛,徐诗雨过去点燃。
烛光洒满整个房间,我们关掉了手机电筒。
我倒是不怕,不过是一个空院子而已,也没了徐白皮,应该不会有任何危险。
而徐诗雨竟然又往外走去。
我愣了一下,马上就喊住她,问她去哪儿。
徐诗雨很自然地回答她去收拾别的房间,现在她爷爷和大伯都不在了,这里很安全。
我也才反应过来,孤男寡女一个屋子的确不合适。
徐诗雨还笑了笑,轻声说她和警方一起来过这里一次,带走了她大伯的尸体。
她当时也将这里的房间都清理了一遍,别的屋子住人是没问题的,否则她也不会答应我的提议,今晚就过来了。
话语至此,我也不好多说别的。
徐诗雨出去之后带上了门,细碎的脚步声远离。
我躺在床上,倒是没多少困意,摸出来一张细麻抄纸,拿出笔,便随手勾画我记下来的路面和屋宅。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眼,旁边的蜡烛都燃烧了过半。
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我摸出来一看。
还是一条微信消息。
只不过这信息是徐诗雨发来的,就只有寥寥几个字。
“九点半了,你该休息了。”我心中有几分暖意,回了一个好字。
将细麻抄纸放到床头,我吹灭了蜡烛,平躺了下去。
困意逐渐袭来,我逐渐进入睡梦中。
只不过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到屋子外头有吧嗒吧嗒的声响。
像是有人在抽旱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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