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随着万岁爷那微胖的脸上,露出了恍然神色,然后又摸着下巴琢磨了片刻,便也笑着道。
“原来如此……”
太监们听不懂的道理,万岁爷却听懂了,还笑了起来,不过那笑容有些森森:“爱卿之意,在唐代……敢情这飞票的生意竟是朝廷官营的么?”
沈烈轻声道:“是,陛下圣明……非带唐代如此,宋代亦是如此,这都是有据可查的。”
而后。
朱翊钧便笑了笑,轻声道:“可在我大明却不是官营,说起来……太祖,成祖也被这伙人蒙骗了呐。”
话虽轻描淡写,可天子言谈中所透出的森森杀意,却让周围的太监们不寒而栗。
沈烈便低头不语,这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倒也没什么稀奇,说起来老朱家的太祖,成祖呀。
一个出身卑微,没什么文化,另一个只懂打仗。
被蒙骗了也不稀奇。
而一阵沉默过后。
朱翊钧便又笑着道:“这些事,爱卿既然了然于胸,想必懂得人不少咯……”
沈烈轻声道:“是,这天下间,但凡一个老经验的票号账房,又或者当铺掌柜都懂得其中道理。”
朱翊钧一愣,便森然道:“可朕小的时候,却也没人讲给朕听,只叫朕读四书五经,做道德文章,想来是朕也被蒙骗了。”
沈烈便更是低头不语。
心说。
这大明的天子被蒙骗的,又岂止你一个呀,你的子孙后代里面还有被蒙骗的更惨,连天下都丢了呐。
良久。
天子才咧了咧嘴,轻声道:“如此说来,朕倒是有些明白了,如今……既然通州谷物所,天津市舶司的货物可以通行天下,那这官营的银号……自然便可以开得。”
沈烈忙道:“陛下圣明。”
关键是。
咱们这个通州银号的银票签发出去,可以有地方兑换,也能买到东西,朝廷也认账……
这就成了!
朱翊钧便精神大振,笑着道:“既有唐,宋之先例,你放手去做便可,自然有朕给你撑腰。”
沈烈忙行了一礼,轻声道:“陛下圣明。”
而此时,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外的太后,皇后,李淑仪和几个宫女,太监却隔着一道院墙,都在默默的听着。
良久无言。
王皇后欲言又止,可是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太后,便赶忙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而一阵微风吹过,清新怡人。
墙内墙外,良久无言。
又两日后。
京城的宵禁仍在持续,肃杀中透着诡异,除了各等青楼,妓馆苦不堪言,久不见佳人们的大人。
也开始抓耳挠腮起来。
可是各种新政,却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便如同那火辣辣的白薯干烈酒一般,席卷京城。
而内阁,御史台,翰林院,六科给事中却被厂卫,五城兵马司,乃至巡捕营死死盯着。
动弹不得。
北镇抚司。
静谧中。
海瑞如往常一般吃饱了,喝足了,端着一盏热茶站在窗边,看着打通的了大院子里面,各色军兵进进出出。
“哎。”
是福,是祸?
他不知道。
海瑞只有叹气的份儿:“张太岳挑了个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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