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指不定正在憋着出什么大招呢。
见他如此。
张居正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又忧心道:“老夫最担心的是……如今我大明皇长子已然满月,陛下虽不喜此子,可关于这太子储君之位,朝野必然有一番争执,倘若被人钻了空子,士林清议闹腾了起来……又该如何收拾?”
沈烈愣住了。
看着这位大明第一名臣,心中不由得生出了深深的景仰之情,他竟然已经看到了动摇大明盛世的国本之争!
这眼力也是没谁了。
这太子之位,国本之争,正是万历朝真正最可怕的事!
顿了顿。
张居正又语重心长道:“这士林清议呀,打从东汉末年开始成了气候,开始聚众滋事,品评人物,干涉朝政,千余年来屡禁不绝,直至今日大行其道,岂是你一个小小的东厂千户所能撼动?”
太天真了!
沈烈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心中恍然。
似心有所感。
又和这位老丈人心中生出了同感,想必他以雷霆手段禁绝天下书院,也是看到了这士林中的乌烟瘴气。
细说了片刻。
张居正才有低沉道:“此番你献策陛下革新武举,开讲武堂……御史台必不肯善罢甘休,若老夫所料不差,只怕是这三五天之内,必有肖小之徒趁机发难,将太子储君,国本之争闹腾起来,此事非同小可,你……可得提前有个防备。”
沈烈心中凛然,忙点头应是。
这一刻。
他好似看到了皇长子的满月庆典之上,御史台,翰林院那些大人们的反击正在酝酿之中。
到底是自家的老丈人。
这便开始替他这个乘龙快婿出谋划策了。
想及此。
沈烈忙轻声道:“请岳丈大人指点迷津。”
张居正就等这句话了,闻言微微一笑:“蠢……士林清议也好,言官清流也罢,都懂得孤掌难鸣的道理,也得造势……明白了么?”
一番话。
让沈烈隐隐明白了什么。
接着。
张居正便将手中的拐杖顿了顿,清瘦的老脸上露出了峥嵘之色,沉声道:“造势也好,奔走串联也罢,总得有人先出头……哼……莫非你东厂的腰刀火铳都是烧火棍么?”
沈烈恍然。
脑海中好似有一道闪电划过。
岳父大人的意思是让他先打出头鸟!
对呀!
沈烈突然眉飞色舞。
试想。
御史台那些老大人一个个权高位重,又是士林中的泰山北斗,当然不会第一个跳出来。
泰山北斗的架子总得端起来。
那么先跳出来的会是些什么人呐?
自然是大人们的那些门生,又或者朝廷管不到,或者不敢管的特殊群体,于是这个群体呼之欲出。
说起来。
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平时最喜欢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对朝政指指点点,大言不惭的地方在哪里呢?
“哦……”
沈烈恍然大悟,三个字便脱口而出:“国子监!”
说起来这大明的国子监呀,作为大明读书人名义上的最高学府,白养着一群监生,也就是读书人里最上不了台面的学渣。
可偏偏还自以为是。
平时最喜欢议论朝政!
那些个监生虽然科举成绩很渣,可是仗着家里有背景,消息又灵通,平时朝堂之上但凡有个什么风吹草动。
这些不甘寂寞的监生便会红了眼,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什么谣言都敢编,什么不靠谱的瞎话都敢传。
偏偏还没人敢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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