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层是简陋的住处,下层是风车推动下的石碾子,正在缓缓的转动,磨盘上堆满了麦子。
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摆着几个粗面馍馍,咸菜,咸鱼,还有一碗煮好的土豆,土豆块头不大,黑乎乎,看上去皮很厚的样子。
沈烈心中又是一喜,假装没有看到,向着田洪使了个眼色。
田洪会意,便向着这洋人道:“你不要怕,我等几日前来,是有一事与你商议。”
那洋人忙道:“大人但讲无妨。”
田洪又道:“我这兄弟看中了你的磨坊,想要重金求购,作价多少,你尽管说个数。”
买磨坊自然是假,买那些土豆和土豆种才是真实目的。
话说完。
只见那洋人神色一缓,目光便游移了起来,似乎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当场便将脑袋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
洋人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开始推脱:“大人言重了,贫道这里虽是山野蜗居,可毕竟是安身立命之所,大人有些强人所难了。”
沈烈和田洪眉头微微皱起,自然明白这洋人推脱是假,漫天要价是真,这是要狮子大开口了。
沈烈一时无语。
这还真是个中国通,也不知来到大明多少年了,甚至连大明人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精髓都学了个十成十。
活脱脱一副奸商嘴脸。
沈烈无奈,只得顺着他的意思道:“我出纹银五十两,买你这磨坊,加上外面那些农作物如何?”
再看这洋人竟然眼观鼻,鼻观心,开始装聋作哑。
沈烈只好再出价:“八十两。”
很快沈烈将价格出到了纹银百两,可这洋人仍旧没有松口的意思,看着此人油盐不进的架势。
沈烈心中不由得有些怒意,看样子,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沈烈一个眼色。
田洪立刻会意,将神色一整,便向着洋道士冷冷道:“前日这附近几个村子闹了山贼,还出了人命,有人揭发你窝藏山贼。”
话没说完。
西洋道士吓的一哆嗦,叫起了委屈:“大人明察呀,贫道怎敢窝藏盗匪,大人……”
田洪沉吟不语,按照二人提前商量好的戏码,将自己的戏份演完了,便该沈烈上场了。
沈烈上前一步,将面色一沉,冷冷道:“我家大人自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洋道士忙乖顺道:“明白,贫道明白。”
凭着田洪的一身狐皮拿捏了此人,沈烈便开始探这洋人的底细,沉声道:“你叫什么,祖籍哪里?”
洋道士受了惊吓,不疑有他,忙恭敬道:“回这位大人的话,贫道名叫维克托,瑞典国人。”
沈烈点了点头,便又问道:“你是瑞典国人,不远万里来到我大明所为何事,来大明之前又是做什么的?”
此刻身材高大的维克托便好似一只乖顺的鹌鹑,低眉顺眼道:“小人不远万里前来大明,自然是仰慕大明天朝文化,一心皈依……”
这洋人打开了话匣子,马屁便好似滔滔江水一般延绵不绝,让沈烈一时间竟有些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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