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邻二回再动手，就好多了。那一夜我一枪杀了朱一刀，身边亲卫都激起了血性。之后，他们对我的态度都有了微妙的变化。我也没再吐，没再做噩梦。”</p>

到这儿，姜韶华顿了一顿，深深看了俊脸有些发白的少年一眼：“崔渡，你杀过人吗？”</p>

崔渡疯狂摇头。</p>

他只杀过一回鸡。被鸡血溅了一身，从那以后，再也没对鸡下过手。杀人是什么滋味？</p>

根本不敢想！</p>

“如果可以，手上永远都别沾血。”姜韶华轻轻道。</p>

崔渡疯狂摇头的动作陡然一顿。</p>

他愣愣地看着她。</p>

她又轻声了一遍：“杀人不是什么美妙的事，除非必要，不要动这个念头。”</p>

那你呢？</p>

你这般年少，为何就要背负这一切？</p>

姜韶华和崔渡四目相对，将他的疑惑不解和怜惜都看在眼底。她沉默片刻，低声道：“我不一样。”</p>

怎么就不一样了？</p>

崔渡比划几下，觉得无法表达心情，索性又开始画了起来。</p>

炭笔落在结实的纸张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崔渡运笔如飞，很快将纸塞进姜韶华手郑</p>

这又是不太恭敬的举动。还不太心地碰触了郡主的手指。</p>

姜韶华下意识地瞥一眼。崔渡压根不知道自己“犯上不敬”，一脸坦荡。</p>

姜韶华微微一笑置之，低头看一眼。</p>

大头鼓脸的少女，昂首挺胸地向前，身后跟着一群人，都只画了线条。唯有一个画了脸，是一个同样大头鼓脸的可爱少年。</p>

这个追随郡主的少年，当然就是崔渡自己了。</p>

他还特意将自己画得靠近郡主，距离最近。这点暗搓搓的心思，逗得姜韶华轻笑不已：“崔渡，你是真心愿意追随本郡主吗？”</p>

崔渡不假思索，用力点头。</p>

他吃喝穿用衣食住行，一律都靠郡主。郡主给了他看不到边际的田庄，给了他一堆人手。更重要的是，在这陌生慌乱举目茫然的世界里，郡主给了他身份来历。</p>

她是他唯一的光。</p>

只恨他现在还不能话，写的字郡主又不认识，一腔热血竟是无法表达。</p>

姜韶华眉眼弯弯，心情大好：“好，只要你一心当差做事，本郡主绝不会亏待你。可惜你现在看着才十岁模样，等过几年吧，等你长高了，本郡主替你保媒，为你娶个媳妇回来。”</p>

崔渡：“……”</p>

崔渡的头摇得飞快，不知是羞臊还是别的缘故，脸都涨红了。</p>

姜韶华又是一笑：“怎么？不愿意？莫非你已经娶过媳妇了？”</p>

崔渡的头都快摇掉了。</p>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