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六章 两只蝴蝶(2 / 2)

荡剑诛魔传 空留尘缘叹 6153 字 11个月前

肉蛾手足无措地看着妹妹在床上扭动不安呢喃不断。

好容易才反应过来要出去唤人,却因对方接下来的言语,顿住身形。

“阿姊,阿爹阿娘他们......”

“别说话,阿妹别说话......别说话,呜呜呜......”

“呜呜呜......阿姊,阿兄在哪,他会不会来,来救我们......”

“会的,阿兄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肉蛾强忍住冲出屋外找人进来重新稳定住妹妹的冲动,而是扑回床榻边,牵拉住妹妹的手。

当他发现妹妹的手冰凉无比时,就用自己宽厚的大手将对方双手包裹起来,想温暖对方。

肉蛾尽量镇定地柔声宽慰道:“阿兄在这,阿兄在这,阿妹别怕,你睁眼看看,阿兄就在这!”

时至此刻,肉蛾也顾不得到底会留下了哪个妹妹了,只希望对方能马上睁开眼,赶紧醒来。

......

......

与此同时,屋外。

梦朝歌也终于是将肉蛾今日方才向他们完全吐露出来的过往转述予姜逸尘。

至于那屠万方,则是当时在瓦剌军中的第一勇士。

传说其人生来便有神鬼异象,有万夫不当之勇。

率军开拔前,立下军令状,誓杀至中州最南端,兜个大圈凯旋!

而事实进展也算不负威名,瓦剌军中便是其所领的“三光军”最深入中州。

那瓦剌第一勇士一路南下势不可挡,学了点撇脚中州话,就给自己起了个中州名字,叫屠万方。

那三光军专门效仿中州话命名,口号是:杀光、抢光、烧光!

每次开杀时,屠万方常常会喊:“杀,杀,杀!杀个一干二净!”

结合着逆蝶在炼狱秘洞时的应激反应,不难猜出二十年前杀屠阵的那支瓦剌军队,便是屠万方率领的三光军。

后来,这支三光军被四面包夹,屠万方更是被多方高手重创而亡。

炼狱秘洞冒出来的那个屠万方还能算是活人吗?

......

......

半个时辰后。

听到里边传出肉蛾的嚎啕声,梦朝歌、洛飘零带着姜逸尘还有三四人快步赶入屋中。

只见肉蛾跪在床前,紧搂着坐身而起同样啜泣不止的妹妹。

发现众人进屋,醒来后不知是逆蝶还是恋蝶的女子慢慢止住了哭泣。

而肉蛾则完全沉浸在先前两个妹妹相互间的对话中,悲伤得无法自拔。

......

......

“阿妹你听到了么,真的是阿兄来救我们了,你快睁眼看看,睁眼看看。”

“阿姊,谢谢你,阿爹阿娘他们没错,还是你最适合当姐姐。”

“阿妹说啥胡话呢,阿兄来救我们了,你快看。”

“阿姊,谢谢你,我当时都害怕得咬你了,你还能一声不吭,房子塌了把床板砸下来,还是你反应快,把我护在了身下,那时我就认可你这位姐姐了。”

“阿妹......”

“可惜我不争气,明明你吃痛比我多,先昏倒过去,我却比你先扛不住。”

“阿妹别说了,别说了!”

“阿姊,以前我话说的少,现在给我个机会,把话说完。”

“别说了......”

“谢谢你阿姊,当年你就护着我,这二十年来,又是你把一半时光分享给了我,换作其他人,哪有这么幸运,我早就知道没法一生一世陪着阿姊,只是可惜没能等到阿姊出嫁。”

“阿妹,别说了,都是阿姊的错!是阿姊太笨了,把你压身下,结果,结果害你没能撑过来!这条命本就该是你的,阿姊不配有这条命!阿姊能多活这二十年也很开心了,阿兄在等你,快,去找阿兄吧!”

“阿姊,很高兴能多叫你几声阿姊,阿姊别怪自己了,那不是你的错,没有你,阿妹我可能更早就完蛋了。阿兄,这些年辛苦你了,阿妹以前总要阿兄和阿姊担心,现在阿妹总算长大了,不用你们担心了。三妹从没求阿兄做什么,最后,希望阿兄能照顾好阿姊,阿兄反正都单着这么久了,不如先给阿姊找个如意郎君,自己再去找阿嫂,哈哈!”

“不要,阿妹不要!”

“再见了,大哥、二姐,三妹会在天上祝愿着你们的。”

......

......

见此情形,梦朝歌唇齿微动不知说些什么,泪珠却滚滚而下。

众人正要默默退走,把屋子留给兄妹俩,只听逆蝶眼泪汪汪地说着:“这条命是妹妹给的,以后请大家叫我恋蝶。”

梦朝歌拭了拭面颊,笑着说道:“我还叫你小蝴蝶。”

恋蝶笑着点了点头,把脸埋在哥哥肩头上。

......

......

亥时末,暗夜无光。

有人疲惫入睡,也有人辗转难眠。

姜逸尘本便心思极重,一晚上又耳闻目睹了逆蝶、恋蝶的变故,自觉很可能彻夜无眠,兀自斜躺在自己房间屋顶上,借凉风助眠。

一抹纤影拎着两坛酒潇洒落在他身侧,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只是这次,飞飘没**坛向他扔来,而是伸手**递来。

见姜逸尘没有动弹,飞飘问道:“不喝?”

姜逸尘点头。

飞飘道:“点头的意思是不喝还是喝?”

姜逸尘道:“不喝。”

“怎么,怕被我灌醉?”

“怕。”

“嘿,你又不是守身如玉的小娘皮,就算被灌醉了又能怎样?你又不吃亏~”

姜逸尘心下苦笑,女人要讲起荤话来,可真没男人什么事了。

“真不喝?”飞飘又做了番尝试,见姜逸尘枕在臂弯间的脑袋左右摇晃了两下,飞飘只能哀其不识酒中味而作罢,“行,那我自己浇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