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堡对红尘客栈发起挑战。
挑战分两回合,双方每回合各出一人,红尘客栈若能挡下第一回合的三次进攻,或在第二回合,在三次机会内攻破日月堡的防守,日月堡当即退出资格争夺。
笑面弥勒见状评断道:“余晖倒也是谨慎,日月堡有能劈山碎石的锤,亦有坚不可摧的墙,这比法他们已占了上风。”
谢飞不置可否道:“红尘客栈既然敢接下此局,那谁能笑到最后可当真不好说。”
笑面弥勒道:“拭目以待。”
不多时,日月堡中已站出一人。
此人中等年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双臂堪比顶梁石柱,单肩扛着足以容下一个成人大小的球体,依然步履生风。
他每踏出一步,周遭之人都能感知到脚下传来的震动,直至其往舞剑坪中央无人之处走远,震动感方才慢慢减轻。
“日月堡,奔雷锤,熊烈,请指教!”熊烈自报名号,当真是熊腰虎背,声如奔雷,光是在气势上便少有人能与之匹敌。
而其对手的登场,相较而言,可谓不动声息。
站在熊烈对面之人,身躯并不比其差上多少,只是一路行去时,眼睑低垂,目不斜视,让人见着没有丝毫生气,也让人看着打不起精神。
那人皮肤黝黑,衣衫质朴,看不出是老是少,可头上毛发不存,九星戒疤虽被有意抹去,可仍依稀可见。
众人见之陌生,却不难猜出此人应出身少林。
“渡人。”黝黑和尚一手持齐眉棍,一手纳于胸前,五指并拢竖立,言简意赅地报了姓名。
旋即,又见之身子稍稍一侧,朝着少林方丈清明大师,微微行了个佛礼。
他已与少林分道扬镳多年,却从未忘记当年是少林养活了他,而他这一身本事,也有八成是少林教授的。
群雄心道果不其然。
少林鼎盛之时,弟子成千上万,清明大师虽贵为一寺之主,但总难记每个少林弟子的样貌,而今时过境迁,自也无法识得这渡人是旧时哪位师兄弟座下高徒,可见此情景不免百感交集,暗叹:“若非当年外夷之战结束后出了那档子事,致使不少精英弟子心灰意冷,退出少林,各奔东西,今日怎至于如此式微。”
心中苦涩无处诉说,清明大师只是默默还礼,道了声“阿弥陀佛”。
熊烈本是急性子之人,喜欢快刀斩乱麻的痛快,见渡人这婆婆妈妈的模样,当即不耐烦地喝了声:“看招!”
说罢,也不再等渡人是否做好准备,让重锤拖在地下,疾步奔走起来,展开攻势!
“第一下,五成功力!”
众人见之,好似一头人形巨熊,轻易拖拽起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疾奔五六丈距离,而后将马车抡到苍穹之上,划破了半边天,其间似有风雷之声,隆隆作响,而后重重砸下!
群雄暗暗咂舌,不少人暗自揣测,若是自己硬抗下如此重击,会否变成一滩肉泥?
会!
这是大多人心中的答案。
很庆幸此时此刻奔雷锤并不是向着他们砸来的。
当然,即便真是向他们砸来,他们也绝不会像傻子一般,不去闪避。
不过,立在场中的渡人却不得不像傻子一般不闪不避,得硬吃下这雷霆一击!
渡人并无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仅是双手合十,置于胸前,默念佛号。
而单棍夹在臂弯之间,竟是拿着自己的脑袋直面硕大的重锤!
大伙不禁一怔,暗呼此举太过托大,免不得遭殃。
在他们心中,渡人已被判了死刑!
重锤落下一瞬,居然有不少人挪开目光,不忍再看。
咚!——
众人只听得一道撞钟之声自舞剑坪上荡漾开来,吹动了耳垂,轻敲着心房,似有佛号在脑中徜徉,经久不息。
“少林金钟罩!无怪乎自信如此。”谢飞见那渡人仍完好无损地立于场中,而周身一尺之外,隐隐闪现着状若洪钟的佛光,便也知晓其破解奔雷锤之法。
笑面弥勒道:“少林金钟罩的防备之理,是借洪钟的形态,将受力分散开来,相互抵消,从而让自身免受其力。而这渡人做到的,显然不只如此,这儿虽看不清楚,但还是能瞧见他身子往下沉了不少。若是我猜测不差,他所站立的地面,至少下陷了两三寸。”
谢飞道:“你的意思是,他不是吸收力,使其相互抵消,而是将力卸去?”
笑面弥勒道:“不错。”
谢飞道:“如此一来,即便熊烈用上十成功力,渡人依然能轻松抗住?”
笑面弥勒道:“理想状态如此,就不知其功力是否足够去引导更多的力,但此法定比原来的金钟罩能承受更多伤害。”
笑面弥勒又补充道:“这金钟罩融合了太极之道,准确而言,该是‘混元金钟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