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好心态令容颜常驻,这句话在追月身上得以印证。
女子过了三十已不可谓年轻,可她的胸还是挺得很,腰还是细得很,小腹还是很平坦,一双修长的腿还是很坚实,身上下的皮肤都没有丝毫皱纹,见过她的人,谁也不相信她已年过三旬。
偶然撞见那株独树一帜的七叶一枝花,她仿佛看见了花丛中的自己,她守护它不为其他,只为有缘相见。
花被摘走后,她追寻自此,是为了解其药性。
若能得见,自是如愿以偿。
无缘再见,也庆幸有缘相遇。
她毫不介意每天在陌道酒家门口耗上这么一个时辰,毕竟来去路上的景色,没有一天会有重复。
当然,她也曾试图进入过陌道酒家,怎奈何,每当脚步刚临门口一丈之内,酒家便早早打烊,紧闭门窗。
这般情景重复两次后,第三天开始,她便不再坚持走进酒家,而是挑个风景独好之地,静静地侯着。
在幽暗林中,长久不见天日,月光自也是鲜少光顾,如此境地,要寻一方风景独好之地,可谓笑谈。
正如夸父逐日,心中有了坚持,便有阳光不息。
追月追求着人生点滴美好,月光便追随其脚步而来,在此晦暗无光之地,为其目所能及处腾挪出净土,让她在斑驳树影间独赏风光。
没人摸得清夸父逐日的真正意图,夜殇等人自也不明白追月为何对一株奇异花草如此坚持。
至少,在大多人认知中,追月对于药理仅是略通一二。
可不论追月此行为何而来,夜殇却早已盘算好如何将那雪白的七叶一枝花,优雅而不失风度地递还予追月。
花已被摘下六日,再有一日,不论幽冥教用何种方法贮存,这七叶一枝花都当断了其原有的生机,将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存在。
七日之后,追月定不会再来,因为那花再也不是对其而言别有意义的花了。
而偏偏在今夜,那陌道酒家中却出来了七个人。
七个身着黑袍之人,毫无疑问,应都是幽冥教之人。
七道身影,高矮胖瘦不一,正朝她行来。
在稀稀落落的月光下,追月着实难以瞧清每个人的相貌,更何况,当中还有三人戴着兜帽。
她对此本不在乎,只要有人搭理她,便说明讨花之事尚有余地,而今一下子出来七人,想必也是为解决此事而来。
七人的步伐不一,行动亦有先后,恰有两道人影停步在月光下,让追月看得真切。
那是夜殇和锁爷。
追月不认得锁爷,但她终究是个江湖人,见其生得五大三粗,加之腰间扣着两拎锁状物,实难有他人配有这名号。
至于夜殇,虽从未与之言语,但已有过数面之缘,夜殇在幽冥教地位斐然,绝对是个能说话做主的人。
追月本是微抿双唇,见状不由展颜一笑,微微躬身,行万福礼。
月下见美人,本便令人心神愉悦,得见美人一笑,哪有人不喜笑颜开。
夜殇笑着招呼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知是怎样的风,竟把追月女侠,吹到我们这小店门口来了?”
追月对幽冥教并无敌意,见夜殇这友好模样,当即跟着玩笑道:“想必是有趣的风,都已把我吹来六次哩。”
夜殇道:“看来这风还是阵风,一天刮一次呢。”
虽隔着一丈有余,可对面七人难免需要呼气,不过片刻,便有阵阵酒气飘入追月鼻中。
追月道:“打扰几位饮酒雅兴了,小女子是来讨要六日前被贵帮摘走的一株生得雪白的七叶一枝花的。”
所谓丹药,或是张口即食,或拿来即用,而在这之前,丹药的形成则少不得历经七七四十九难,九九八十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