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哨的哨长可由九指出任。至于队长、伍长，目前的缺员也有好几个，这些我就不管了，一刀你自己定吧。”</p>
“不过，警备司副司长也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将来还要兼管民政，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林海说着又道，“一刀，你觉得谁比较适合接替蝰蛇？”</p>
“属下认为疤脸可以。”冯一刀回道，其实林海方才点评各哨长表现时，意思已经比较明显了。</p>
见没人回应，他又趁阮进解手去了还没回来，跑到对门第二队门口大喊：“第二队的，你们这帮撮鸟听好了，昨天的头功和次功肯定都是我们第一队的。有不服气的就来跟老子赌一把，五两银子啊五两银子……”</p>
最后，由林海亲自带着警备司中高级军官为五位战死者抬棺，就在关渡城不远处入土为安。</p>
九指：“……”</p>
各小队同住一屋也是戚大帅在《纪效新书》中刻意强调的，如果房间太小的话，那也要尽量做到各伍同住一屋，同一小队的两伍住对门。</p>
冯一刀这人看似稳重，但那其实只是表象，只不过是因为当初招安那事之后，他给自己肩上压的责任比较重而已。</p>
“是。属下……”冯一刀口是心非道，“属下不该亲自上阵，而应该专注于押阵和指挥。”</p>
“大人……”冯一刀当即就跪了下来，想要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一时之间背上冷汗直流。</p>
说到底，他骨子里是比较轻狂的性子，其实并不适合当一把手，用疤脸这种老成持重的人来辅佐他是比较合适的。</p>
他之所以要把蝰蛇调走，一是身边确实缺人使唤，二是蝰蛇这人太乖觉，对上一味逢迎，根本起不到警备司副司长的作用，不过这点对亲随来说不是什么问题。</p>
林海不由在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够谨慎，当初在倭国的时候没有让欧左吉来淡水与他汇合，因为这个荒木宗太郎在东南亚海域实在是混得太过左右逢源了。</p>
“蝰蛇，你是警备司的副司长，战前可有劝谏？”林海接着又问蝰蛇。</p>
“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蝰蛇连忙也跪下，砰砰磕头。</p>
冯一刀和蝰蛇都不敢说话，只听林海又道：“草创之时，警备司缺人，我身边一个人都没留。如今既已不是新军了，蝰蛇你就还回来做我的亲随，如何？”</p>
“坐吧，我说过这只是闲聊。”林海伸手指了指椅子，接着道，“话说回来，昨天这场仗这么打也有个好处，经此一战，警备司就不再是新军，今后就更加可靠了。”</p>
“至于镇抚队的队长，我想由阮进来担任比较合适。镇抚队队长还是不能由副司长兼任，必须要有独立的主官。”</p>
看到这面旗帜，林海就知道这次和欧左吉一起来的还有谁了――安南阮主的乘龙快婿，长崎商人荒木宗太郎。</p>
此时九指刚刚回到第一哨第一队的营房，和舟山营一样，警备司各小队也是在同一个房间睡大通铺。</p>
郑廷球手下的水手们也被通知前来观看，因为大会的第一项议程就是执行军法。林海觉得有必要让这些水手们先看看杀头，然后再组织他们报名警备司。</p>
在警备司中，镇抚队队长是和哨长平级的，林海把阮进提拔起来，一是要让他来严格执法，二是也给阮进一个迁转之资――将来舟山营扩编为三个司后，他就可以出任其中一司的把总了。</p>
其二就是其中有一条船的尾桅后面，艉楼虚艄上的一面旗帜，那面旗帜上有三个怪异的字母，如果倒过来看那就是VOC。</p>
“我敢打赌，昨天的头功必然会被老子拿到。有没有人来跟老子赌一把，五两银子，有没有人要赌的？”九指刚进门，就冲着第一队还活着的战兵们喊道。</p>
其实林海把最开始的移民基地放在关渡，也是有这方面考虑的。关渡距离淡水河入海口足足有十里之遥，过往的海商们绝对不会发现这里多了一座竹城。</p>
同时他也很惭愧，人家疤脸整队整得好好的，结果他冯司长倒好，来一句“并肩子上啊”，直接就给人薅跑了。</p>
“至于为什么第一哨的建制比第二哨完整，那是因为第一哨走在最前面，没有逃兵冲击他们的队形。同时，第一哨的几个队长那都是当初刻意挑选出来的，在十六个队长里面都算是冒尖的。”</p>
“至于歪嘴么？他的表现做个队长还是绰绰有余的，但做哨长只能说勉强合格……”</p>
这三条倭船也有两个比较独特的地方，其一是船身外侧悬挂的坐笼，那是船上水手们的五谷轮回之所。</p>
“那就如此，我这里实在是缺人。你跟着我好生做，将来少不了你一份前程。”林海对蝰蛇说道。</p>
在所有的倭国朱印船商人之中，只有荒木宗太郎的船上挂有VOC的标志，这相当于是荷兰人给他的通行证。只要船上挂有这面旗帜，那就不会遭到任何荷兰船只的袭击。</p>
此人在七年前娶了当今安南阮主阮福源的养女为妻，在阮主治下的广南国地位自然是不低，同时他和支持广南国的葡萄牙人，以及柬埔寨王室的高层也关系匪浅。</p>
“这是战斗过程中的，而在这之前，你还犯了更加致命的错误，其实昨天那场仗，我们根本就不该死人的。打成这个鸟样子，说实话我觉得很害臊……”</p>
他迫于林海的压力，在下午的军议中赞同阮进按军法处置队长的提议，在冯一刀那十来个老兄弟之间已经有些里外不是人了。</p>
到了金包里社后，林海果然看到欧左吉和荒木宗太郎在一起。</p>
荒木宗太郎就住在离悟真寺不远的浦上川畔，和欧左吉他爹欧华宇关系很要好，林海在长崎的时候，也曾刻意结交过这个很能吃得开的倭国豪商。</p>
因为这个人，他是真能用得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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