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民整天骂骂咧咧,以前有交往的女人都躲得远远的,情分?“就那么回事儿吧。”他曾经认识许多人呀,等儿子结婚,一个一个通知,怕人不来,又打一遍电话。人家跟他没“过儿”,也叫来。平时装聋作哑,不随份子。人纷纷抱怨:什么玩应,认识他真倒霉!以前不这样啊,现在混得不行啦。小舟骂起来,“让他要饭他嫌磕碜,这和要饭有什么区别?”立民喜欢喝,一天三顿酒。他对小秀说:“啥都吃了,啥都喝了。”小秀逗他:“啥都干了。”拍肚子,“赚个好下水。”儿子不让喝,他不高兴,不让儿子来。他一个人在家,死了好几天,才被人发现。在这世界上,被人遗忘了就是真死了。儿子处理了房产遗物,还有存款,——不是穷嘛,攒呐……
小舟一直对儿子有寄托、期待,后来,就不抱希望了,准备自己余生靠自己。
小秀说就怕送人抗用的东西,人死了,再看见自己的东西。
小江,别人开玩笑逗他说过去的那些事,他已经不在乎了。他说不知哪一天,人就不在了,只剩下鞋在床下。他说自己很知足,“你还想活多少,还不知足?你想和龟一样啊?”他把多余的衣物都扔了。他立起嗓子,唱:春去春归来,花落花又开……
try{ggauto();} catch(ex){}和人唠嗑,说的总是那几件事,也还是那样的话。人说,去找个地方消停儿眯一会。
小文真病了,得了一种罕见的病,每晚躺着坐着睡不着觉。过去,单位要交这个材料那个表格,他总生气,发牢骚;现在,领导说不用交了,更难受。怎么摊上这个单位!在屋子里打磨磨儿,想自己都干什么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想想,也没什么可做的。自己的想法憋着,被无视,那才心烦呢。他找领导干仗,吵,骂,说自己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怕什么!领导不敢吵,关上门,提啥要求都说行。
什么都不行了,但有点条件可能,又会为欲望所驱动。打电话叫小琴来了,又嫌小琴乱动东西,住了一段时间,把她撵走了。他把小琴收在橱柜的塑料袋里一团一团的塑料袋全翻出来扔了。他在生气的回忆中度过。
买回的零食,一定打开袋儿吃点;新衣服一定要打开,撕下标签,穿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