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考这几日住在浦港镇算是深居简出，高雪娥很低调。但这么大的活人进进出出，邻居们不可能注意不到，于是何考就成了“男人有钱就学坏”的典型。</p>
何考并没有辩解，只是笑道：“是又怎么样？难道只有太监才能让他们满意吗，我已经是二十五岁的成年人了，下个月就二十六了，你情我愿的事而已。”</p>
黄小胖给了他一拳道：“潇洒！本来就是嘛，关他们啥事？我妈也是这么说的，还夸伱来着，然后把我骂了一顿。”</p>
黄小胖会这么说，何考一点都不意外，他虽已不是隐蛾，但还是那种大大咧咧、啥事都满不在乎的性格。</p>
何考：“哦，陈妈妈怎么说的？”</p>
黄小胖：“我妈夸你能干，总招人喜欢！然后因为我放假躲相亲的事，又给我骂了一顿，还拿你做榜样，问我啥时候也能领个姑娘回家？</p>
后来实在给我说烦了，我就反问她有没有看新闻？现在逢年过节，有花钱租女朋友带回家见父母的，假如她总催我，我就这么干！</p>
你猜我妈是咋说的？”</p>
何考笑了：“我猜呀，陈妈妈肯定会说——那你倒是干呐！”</p>
小胖又给了他一拳：“你猜得太对了，我妈就是这么说的。她说花钱租也行，假如钱不够，她还可以赞助……你说有这样当妈的吗？”</p>
何考可不愿在背后议论陈妈妈，立刻转移话题道：“小胖，你还记得小珊的事吗？她欠了网贷，利滚利一直滚到了十五万。”</p>
黄小胖：“这事不是解决了吗，难道还有什么麻烦？”</p>
何考试探道：“你还记得是怎么解决的吗？”</p>
黄小胖：“你跟我借了十五万，我们一起去那家公司帮她把账给平了，借据啥的也都拿回来了……你还没告诉小珊？”</p>
真是一段奇妙的脑补，何考顺着他说道：“那十五万我回头就还你。”</p>
黄小胖：“不用着急还，我知道传闻都在胡扯，你虽然得了一对金条，但手头并没有什么现金，前两天又刚买了车……”</p>
何考赶紧打断他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会告诉小珊，是你发现了这件事，然后特意告诉我，我们一起找到的网贷公司。</p>
然后也是你出钱，帮她把这笔账给堵上的。她现在肯定也很纳闷，网贷公司节后怎么不给她打电话催债了。</p>
事情可以帮她解决，但话一定要说清楚，由我去说，当着我姑父和大姑的面说。让她以后不必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这都好几年了。”</p>
黄小胖：“小珊会不会挨骂呀？”</p>
何考：“假如挨一顿骂就能把这件事解决了，她得感谢命运仁慈，居然能认识你。”</p>
黄小胖：“非得告诉她爹妈吗？假如是那样，她会不会怪你，或者怪我？这事她都瞒了好几年了！”</p>
何考：“非说不可，假如她还要责怪我或者责怪你，那真是无可救药了。”</p>
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加快脚步赶到公司餐厅吃早饭。何考终于能从测试现场回到办公室，结果刚坐下没多久，又被娥总抓差了。</p>
跟上次一样，高雪娥让他送份材料到云腾大厦。一般像这种事，发个同城快递即可，让专人去送，一来一回很耽误时间。</p>
但娥总催得比较急，还需要对方的签字回执，所以就是要何考去一趟。</p>
部门里又有人私下议论，难道是何考这只小奶狗最近得罪娥总了？净抓他干这种纯费力的无聊事。</p>
何考走出办公室时也听到了，他突然意识到，以前高雪娥总喜欢给他派各种任务，但都是业务性很强的工作，还从未抓他干过这种纯跑腿卖力的活。</p>
最近这两次，都是他自己主动要求高雪娥安排的。</p>
云腾大厦总共三十六层，最早全部是八达集团内部办公自用，但从几年前开始也当成写字楼对外出租了。</p>
如今这里的十九层以下，就与普通的写字楼差不多，入驻了多家公司。十九层到三十六层，仍是八达集团总部的办公场所。</p>
大堂一侧有六部电梯，有三部只能到一至十八层，另外三部则是通往十九至三十五层。</p>
何考要去的部门在二十五楼，电梯里人比较多，他就躲在后面刷手机。就像很多重度手机症患者那样，他刷着刷着就有点走神了。</p>
等电梯停在三十五层的时候，他才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迈步走出来，好似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走错楼层了，到了走廊上才抬起头看两边门上贴的牌子。</p>
一看他就知道是外面来办事的，对这里不熟，正在找对接部门。</p>
云腾大厦的十九至三十五层，是八达集团总部员工的办公室，最高的第三十六层则是顾云腾的办公与会客场所，有大小会议室、接待室、各种休闲娱乐设施。</p>
从大堂的电梯上不了三十六楼，员工想见顾云腾，可以到三十五楼换乘另一部专用电梯。</p>
这部电梯通往地下停车场，那里有顾云腾专用的停车区，电梯间也得刷单独的门禁卡，向上只到达三十五、三十六这两个楼层。</p>
上次林青霜来找顾云腾，就是坐的这部电梯，顾云腾在楼上可以控制门禁。</p>
当时因为情况特殊，整个三十六楼只有顾云腾一人，但平时那里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就是专门给顾云腾服务的。</p>
何考一路穿过走廊，都没看到要找的部门，扭头看见这边又有一个电梯间，不仅设了一道单独的门禁，旁边还有个小桌，专门坐了一名保安。</p>
有监控器就对着电梯与消防通道的入口。</p>
何考又瞥了一眼旁边的消防通道，发现门上是单向锁，也就是说从这里可以进入消防通道，但是没法从消防通道开门进入办公区域，估计三十六楼也是这种情况。</p>
那名保安其实并没留意到何考，他也在那里刷手机呢，倒是何考主动凑过去问道：“哥，请问企划部在哪里呀？”</p>
他态度很好、很有礼貌，保安抬头道：“企划部在二十五楼，你搞错了，这里是三十五楼。”</p>
何考一拍脑袋：“哎呀，我给记差了，谢谢啊！”然后又一指旁边道，“从这部电梯能下去吗？”</p>
保安摇头：“这是老板专用的电梯，你不能坐，它也不到二十五楼。”</p>
何考再次道谢后原路返回，到了二十五楼办完了事，也搞清楚了这两个楼层的房间分布和走廊上的监控布置情况都差不多……但三十六楼应该不太一样。</p>
过了两天，何考下班后抽空又去了一趟云腾大厦，但不是办公务，而是以顾客的身份，去了十六楼的一家指压按摩保健馆。这次他是开车去的，将车停在大厦的地下停车场。</p>
这段时间风平浪静，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p>
但何考寄出的那么多份检举材料已经有了效果，栖原市有关方面最近成立了调查小组，请顾云腾过去谈了好几次话了。</p>
尽管何考将材料寄送给了外地很多部门，最终还是层层转到栖原市这边来处理。</p>
顾云腾已经知道材料内容了，早已做好了准备，他对调查小组的解释，与他那天对林青霜说的差不多，只是角度不太一样。</p>
何考在静静地等，回到公司上班一周后，姚律师又联系了他，告诉了他两个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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