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燿出院之后并没有回家,反而直接驱车前往市里,入住东正大酒店。东口市要说历史,那是相当悠久。但是要说发展,那只能说是滞后。说起来可能算是个笑话,土生土长的东口市人呢贺燿对市里边并没有多少印象。唯一有印象的应该就是那座老破小的火车站了,因为要从那里去往各地。再后来了,买了车,根本就不经过市里了。所以你让贺燿说京城啦,魔都啦等等这些城市,他能跟你娓娓道来。但是要说东口市,那不好意思,真不了解。所以当得知都已经07年了,市里边竟然只有两家四星级,连一家五星级都没有的时候,贺燿真的挺惊讶。不过回头一想,这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立马拿出电话,打给王东。“你给我调几个能盯梢的过来。吴宏伟就算了。那哥们干仗是把好手,干这个真干不了。”贺燿要是没记错的,吴宏伟应该刚拆石膏没几天。上次的教训还没有吸取完,贺燿实在不好意思再霍霍他了。王东说:“二耀哥,你还记得前几天帮咱们打架的那个人吗?”贺燿说:“就是救老牛那帮人?”王东说:“对,就是那帮人。他们之前是跟马靖海的,后来马靖海跑了,他们也就散摊子了。领头的那个叫钟一鸣,可以说,上次吴宏伟就是败给他的。”贺燿说:“那他还能帮咱们?”王东说:“其实我和他的关系挺好的,都是当初学校里边的一霸。后来他出来跟了大哥,我自个儿弄了个摊子。说到底,都是为了混碗饭吃。而且,我觉得他这也不算是背信弃义。如果要掰扯起来的话,是马靖海先不管他们的。”贺燿说:“行了,别为他说好话了。先让他过来,我见见再说。”王东说:“好的二耀哥。不过他现在应该还在县里,所以到你那儿估计得一个多小时。”实际情况是,根本就没有用一个多小时,仅仅半个小时,钟一鸣就到了。贺燿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确实是那天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只不过贺燿对他的第一观感真不怎么样。干瘦的身材,凹陷的颧骨,莫西干的发型,中间那一绺还染成了黄色。再加上紧身毛衣,小脚裤,豆豆鞋,典型的街溜子打扮。不过他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到不像是装的。贺燿说:“你想跟我混?”钟一鸣不停地眨着眼睛,怯弱地点点头。和他那天冲锋在前的样子大相径庭。贺燿说:“可是我也不混啊!”钟一鸣眼睛眨的更快了,说:“我,我其实也可以干别的。”贺燿说:“你都会什么?”钟一鸣说:“蹲点,盯梢。”贺燿说:“真想干?”钟一鸣忙不迭点头。贺燿说:“那就给你一个机会。金新地产的人已经来东口市了,帮我把他们找出来。”钟一鸣说:“已经,已经找出来了。”贺燿说:“你结巴?”钟一鸣说:“有,有,有点儿。一,一,一……”“噗嗤!”在旁边的路晓瑶实在没有憋住,笑出了声。抱歉地看向钟一鸣,说:“不好意思,只是突然想起了好笑的事情,你们继续。”钟一鸣的脸开始发红。贺燿说:“一紧张就结巴?”钟一鸣不再说话,点点头。贺燿说:“我长得有那么可怕?让你这么紧张?”钟一鸣又点了点头,随即赶紧摇摇头。想要解释,可是太过于紧张,连嘴都张不开。贺燿倒了杯水递给钟一鸣,说:“来,先喝口水,不着急慢慢说。瑶瑶,芸芸,你俩先去卧室吧。”钟一鸣接过水,说了一声谢谢,一仰脖,大口大口喝起来。却因为喝的太猛,差点儿呛到。贺燿递过去两张纸,说:“行了,坐下吧。说说你在哪儿发现的金新地产的人。”钟一鸣半拉屁股贴着沙发,说是坐,更像是蹲着。看着那别扭的样子,贺燿没再说什么。越说他反而越紧张。有些东西只能自己调节,别人想帮都帮不上忙。钟一鸣平复了一下心情,终于不再结巴,说:“中午的时候东哥跟我说让我调查一个叫金新地产的公司,我就留意了一下。其实也是一个巧合。我手下有个小弟……”说到这里,又紧张地看向贺燿。人家刚说了不混,那自然就没有大哥小弟这么一说。贺燿点点头说:“你继续,我听着。”见贺燿没有生气,才继续说:“他的女朋友就在五洲国际大酒店当前台。前几天给那边的一个客人开过发票,抬头写的就是金新地产。”贺燿说:“那他们还在五洲国际吗?”钟一鸣说:“据那个女孩儿说,走了一个,还有三个人住在那里。这件事我没有调查,所以还不敢肯定。”贺燿说:“那你现在就去核实一下。如果还在的话,想办法弄到他们对于3号地的心理价位。”钟一鸣犹豫了一下,说:“二耀哥,那能用一些非常规手段吗?”贺燿笑道:“不杀人放火,不伤天害理,不违法,我管你用什么手段去弄。”钟一鸣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还真怕贺燿是一个死板到一招一式都得按照正规套路去做的正人君子。那些东西他是真的不会啊!“有二耀哥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贺燿说:“还有,你既然想跟我混,那就按照我的规矩办事。留什么发型我懒得管,但是别染发。身上有纹身的,该洗去洗,实在洗不掉的,别露出来。还有,穿衣服穿板正的,别穿的跟个小流氓是的。我们是正经公司,不是流氓团伙。能接受的留下,接受不了,那只能另谋高就了。”钟一鸣激动地站起来说:“二耀哥,您是肯收下我了?”贺燿笑道:“能干事,有能力,有眼光,我为什么不收?干好了,王东有的,你也能有。干不好的话,那也别怪别人,只能说自己能力不行,明白了吗?”钟一鸣脸色酱红,说:“二,二,二耀哥,我,我,一,一定,好,好好干!”贺燿哭笑不得,这一激动,结巴的还真挺厉害。冲着卧室喊道:“瑶瑶,拿一万块钱!”路晓瑶巧笑嫣然从卧室走了出来。贺燿接过钱,放在桌子上,说:“拿着,算是你这几天的活动经费。干得好,给你安排正式岗位。行了,去吧。”钟一鸣接过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想,对着贺燿鞠了一躬,说:“二耀哥,我一定会努力的!”说完,又冲着路晓瑶鞠了一躬,在看到贺燿笑着点点头之后,才推门离去。等房门再次关上,路晓瑶趴在沙发上,说:“这人还挺有意思,就是那天猛得像头狼,现在乖的像条狗,让人搞不清楚他是狼还是狗。”贺燿笑道:“他不是狼,也不是狗,而是狼狗。形似狼,但终究还是狗。谁喂他,他就忠诚于谁。”路晓瑶说:“那他不是应该跟马靖海亡命天涯吗?怎么跑这里来了?”贺燿笑道:“人与狗的区别就在于,狗除了发情期之外,只对骨头有欲望。而人的欲望,那可就海了去了。这个人,没你想的那么可笑,更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路晓瑶说:“你是怀疑钟一鸣有问题?”贺燿笑道:“其实他有没有问题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让他怎么做。”随即拿起电话,打给王东。“你这样,你跟钟一鸣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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