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原来是这么回事(1 / 1)

张芸家距离浩市还有五十公里左右。开车过去的话,本来也就半个小时的样子,但是由于昨天这边也降雪了,路上并不好走,硬生生磨蹭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这一路走过来,贺燿只有一种感觉,白。脱离了浩市的繁华,重新回归田间牧野,一眼望过去,整片天地完全笼罩在一层白纱之下,美轮美奂,令人向往。当然如果没有时不时拍打在车上的雪沫子,呼呼刮的西北风,晃眼的阳光,那就更完美了。好像每次回家之路,都像是一次取经。上次去路晓瑶家是这样,这次到张芸家也是这样。望着白茫茫的草原,贺燿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家在哪儿呢?”张芸说:“已经到了啊!”贺燿又往外便瞅瞅,怎么也瞅不见人家啊!“你确定?”张芸说:“这是我家的草场,一共有个五六千亩的样子。从这里到我家冬营盘,至少也得开个十来分钟吧?”随即抓起对讲机说道:“都开的慢点儿啊,这里的路可不好走,别把车给卡坏了。”贺燿问道:“你家养了多少牛羊啊?”张芸说:“马有个四五十匹吧,牛应该有个百十来头,羊差不多有千八百只。”贺燿转过头问牛富贵:“老牛,你家养了多少?”牛富贵脸上露出了扭捏的笑容,说:“跟人家比起来,我那就算是小门小户了。羊才百十来只,牛也就四五十头,马更少,只有五六匹,骑着玩儿还行。”张芸笑道:“那不少了。这边是有牧场,牧民家家户户都分草场,一口人就是一千多亩,不放牧,那不白瞎了吗?”贺燿说:“所以啊,老牛,要不然你把你家的养殖场给卖了,来草原上包点儿草场搞养殖,那岂不是痛快的多?”牛富贵笑道:“这事儿我还真考虑过。就怕我这把老骨头啊,能来,却回不去了!”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再往前开了一段距离,果然,在夕阳的掩映下,贺燿看见一个个黑点。再往近处去,一个个黑点慢慢放大,变成了一栋栋房子。路晓瑶奇怪地问:“你们不住蒙古包吗?”张芸说:“蒙古包自然是有的,但是也有砖瓦房,还有暖气。毕竟冬天的时候这边气温还是很低的,砖瓦房里边住着舒服一些。而且,现在都是划分的草场,谁家的草场就是谁家的,居住地就固定了,所以建造房子比迁移蒙古包更方便一些。生活嘛,总是与时俱进的。”再往前走走,天色已经很暗了,远山处只能看见一点儿倔强的不愿意消失的夕阳。等已经到了房子近前,才在车灯的照耀下看清站在门前的一对老夫妇。老夫妇相互搀扶着,那饱经风霜,布满沟壑的脸上,挂着如沐春风般的和煦笑容。还有什么事比闺女回来更值得他们高兴的呢?贺燿刚刚将车停稳,张芸便迫不及待地下车,向着老夫妇跑过去。“阿瓦,额吉!”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三人,所有人都下车,默默地看着,不忍心上前打搅这团聚的一幕。人们常说,这一次的分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聚。但是下一次什么时候聚,怎么聚,在哪里聚,谁也不知道。世界上最悲情的一句话莫过于,咱们这次分开之后,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但是,即便知道这是真正的最后一面,该分别的时候还是要分别。毕竟,生活还要过下去。好一会儿,张芸才想起什么,向着父母介绍道:“爸妈,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正好这次要来这边买草原羊,所以就一起过来了。”贺燿和路晓瑶上前,恭恭敬敬的向二老行礼。贺燿说:“他赛怒。我们这么多人前来,真是给您填麻烦了。”张父回礼道:“他尼巴拉日楞乌格特呀。谢谢你能将芸芸送回来。刚才我们实在是有些失礼了。外面冷,咱们进屋吧!”贺燿笑道:“我们给您带了点儿礼物,先把这些东西搬进去吧,要不一会儿该冻坏了。”说着,招招手,一个个后备箱打开,里边琳琅满目的东西让张母实在有些接受不了,赶忙说:“不行不行,太多了,太多了。”路晓瑶笑道:“伯母,您不用客气,张老师去我们家的时候,都会带很多东西的,她对我们大方的很,我们对您自然也不能小气了是吧!”张芸没敢看路晓瑶,眼睛转向了别出。她去路晓瑶家可是没买东西啊!这明显就是在寒颤她嘛!等下次的!小丫头片子,有你好看的!张母还要推辞,张父伸手拦住,说:“收下吧。”转头深深看了贺燿一眼,说:“你们先进去,我再去宰头羊。”进屋的时候,路晓瑶还冲贺燿小声说:“感觉她爸看你的眼神不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贺燿没好气地说:“发现什么也是你闹的。”路晓瑶不依地说:“这还能赖我身上?我这都跟你来你情儿家里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张芸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冲着贺燿和路晓瑶说:“你俩在那边嘀咕什么呢?快来吃饭呀!”“来啦!”饭是全羊宴,酒是马奶酒。或许真让路晓瑶给说中了,席间张父明显对贺燿格外照顾,玩命敬他酒。张芸知道贺燿是什么酒量,劝道:“阿瓦,他喝不了酒的。”张父似有所指地说:“男人怎么能喝不了酒呢?”贺辉起身说道:“张大叔,这碗酒,我敬你!我弟弟确实喝不了酒,还请您见谅!”张父说:“小伙子,你先坐下。让你弟弟说。如果他说喝不了,我绝对不为难他。你的酒,咱俩等会儿喝,你想喝多少我跟你喝多少。”贺燿笑看着张父,冲着贺辉压压手,让他坐下。自己端起酒碗起身说:“伯父说得对,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呢?伯父,我敬您!干了!”说完,一仰脖,一碗马奶酒便灌进了肚子里。也就在酒下肚的那一瞬间,贺燿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红。张父大喊一声:“好!干了!”说完,也是一仰脖。喝完一碗,又倒了一碗,也不说话,仰头就干。喝完之后,又来了一碗。连续干了三碗,张父才说:“看得出来,你确实不能喝酒。你喝一碗,我干三碗,不算欺负你吧?”贺燿脑子有些犯迷糊,不过嘴里还是倔强地说道:“不算!今天您说怎么喝,咱们就怎么喝。”张父道一声:“好!”紧接着,又连续仰脖,三碗下肚。喝完之后,看着贺燿,伸手示意。张芸挨着贺燿坐着,小声说:“你要是不行就算了啊!这酒可是48度的。”贺燿没搭理张芸,冲着张父微微一笑,说:“爽快,干了!”说着一仰脖,又是一碗酒下肚。脸已经变成酱紫色了。张父笑笑,没说话,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还没有喝,就在张芸皱着眉头看着他,嗔怪道:“阿瓦!”路晓瑶这边忙着给贺燿夹菜,心里感叹,作吧你就。贺燿嘴里边嚼着不知道什么味的菜,伸手示意张父继续。张父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对张芸说:“男人之间的事儿,你们女人少插嘴!”三碗酒下肚。连干九碗,即便张父的酒量也有些上头。晃悠了晃悠脑袋,眼神有些虚浮,指着贺燿说:“最后一碗,喝了这碗,今天就没事儿了。”贺燿毫不犹豫,就要抓酒碗,可是手有些不听话,抓了半天,愣是没抓着。张芸一把抓住贺燿的手,说:“行了,别喝了,都喝成什么样了还喝。”看她那表情,明显是真的生气了。贺辉都没眼看了。这进屋还没一个小时就露馅了,咱能矜持点儿吗?王东和周娜小声说着什么。金善虎和牛富贵两人碰个杯,喝个酒,吃口肉,对于餐桌上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有些事情,迟早都得露,有些问题,迟早都得解决。他俩其实看得很明白,从贺燿喝下第一口酒开始,他就准备摊牌了。那他们这些人能够做什么呢?其实很简单,贺燿能承担得了的就承担,承担不了的,他们这帮人帮着承担。路晓瑶对张芸说:“松开吧,让他喝。”说着,将酒碗塞进贺燿的手里。贺燿微笑着看看路晓瑶,再看看张芸。相比于他笑的有些迷,路晓瑶表情有些严肃,张芸则是都要看哭了。贺燿端起酒碗,凑到嘴边,一口,两口……感觉胃里边如同着火了一般。当把最后一口喝完之后,再也坚持不住,仰头向后边倒去。路晓瑶和张芸赶忙将他扶住。张芸怒气冲冲地看着张父,说:“这下你满意了?”张父冲着贺燿竖起大拇指,说:“是个爷们儿。”说完,起身,摆摆手说:“带他回屋吧,回你那屋。我,我也回屋了。”说着,踉跄着走向屋子,张母跟在身边,想要搀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没事儿,我没醉!我不用你扶!你留下陪客人!”张母还是不放心,跟在身旁。张父那样子,明显就要不行了。果不其然,每往前走两步,便要一头栽倒。手疾眼快的霍宇华和曹邦宁赶紧上前扶住。贺辉说:“婶子,赶紧把大叔扶屋里边吧。”张母叹息一声,说:“慢待你们了。”贺辉说:“没事的。小霍小曹,快把人扶屋里歇着。”待张父张母离去,贺辉才叹了口气,说:“这事闹得。”牛富贵说:“我倒是觉得贺总做得对。敢作敢当嘛。有什么呀,不就多了个女人嘛!有本事的男人多个女人怎么了?”贺辉说:“话是这么个话,但是……”金善虎笑道:“大贺总啊,还但是什么呀,人家家里边都接受了,你有什么接受不了的?”贺辉一愣,说:“他们接受了?”金善虎笑道:“要不然贺总干嘛玩命喝啊!”牛富贵说:“那可不?没见都扶她屋里了吗?”周娜已经笑不活了,指着王东说:“他刚才说看情况不对,还要揍人家呢!”王东讪讪地说:“你可别说了,我哪里能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啊!”牛富贵笑道:“也就是你憋不住了,要不然的话,贺总得削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