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金万万没想到,宗泽、张叔夜、种师道三人所奏基本一致:军事革新。
所列的革新事项和革新思路众多,总结一下其实也就是三点。
一:放权!
将临战指挥权全权交给将领,战时不必尊君令。
二:裁军!
兵在精而不在多,之前靠着农民起义混入军中腌臜泼皮们,全部裁撤。
三:简政!
枢密院、兵部、两司三衙合并,统一指挥统一部署。
赵福金看完,秀眉紧蹙,这三点与后世史学爱好者们为北宋开出来的强军药方不谋而合。
若是跳脱这段历史来看,这简直就是神丹妙药,三副猛药灌下,弱宋直接变铁血强宋。
但李纲在这三人的札子后批注:“官家慎纳。”
……
……
第二日,御批后的札子下发,就连李邦彦都收获了“呵呵,滚”的御批,唯独宗泽等三人的札子一个字的御批都没有。
三人不解,一番商议后,决定亲自找官家问个明白。
御书房,没人。
明仁宫,没人。
龙德宫,也没人。
此时的赵福金,正笑嘻嘻地坐在廉政教育司的前厅内,看着精气神都还不错的童贯问道:“朕听说你这段时间赚了不少银子?”
童贯讪笑:“罪臣都是拿尊严换的。”
“哦?”
“罪臣不敢说。”
“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童贯一脸悲愤:“这些个鸟人,都来找罪臣要壮阳的方子。”
赵福金哈哈笑道:“朕也好奇,你到底是不是……阉了?”
童贯下意识地伸五个指头,伸到一半又快速地缩了回去,见赵福金不解,一旁的内侍官捂嘴笑道:“童相公的意思是,这个问题五贯。”
赵福金一愣,随后笑着招招手,内侍官掏出了一叠银票放在了童贯面前。
童贯又悲又喜:“官家也要这方子?”
赵福金啐了一口:“朕是有别的事要问你。”
童贯惶恐,赶紧起身:“罪臣戴罪之身,不敢受官家问政啊。”
“闲聊,闲聊。”赵福金示意他坐下。
童贯作为道君皇帝时期的军中一把手,对整个大宋军队的了解,尤其是对军中漏洞的了解,放眼如今整个朝堂,无人可及,包括种师道等人,道君皇帝主政时,他们不过是军中中层,既没有纵观过全局,也没有具体验证过整个军中流程。
即便赵福金本人,知道的也不过是后世史料所载的那些宏大的叙事。
但是历史从来就不是宏大空泛的,而是细枝末节,犄角旮旯里的涓涓细流,搞不清这些涓涓细流,便无法真正看懂滚滚长江。
赵福金之所以留着童贯蔡京等人,并非真的指望他们搞什么廉政教育,肃清官场,纯粹是想遇见难解之事时,听听他们的看法。
毕竟最了解一个王朝腐朽之处的,并不是李纲这样刚正不阿的贤臣,而是童贯蔡京这样在腐朽中爬行,在阴暗中飘荡的奸贼。
“有人建议朕对军中放权、裁兵、简政!”
赵福金笑道:“童相公怎么看?”
童贯一听,愤然骂道:“误军误国,小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