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稍许的功夫,张翠山便已被逼得出了正厅,向着张三丰跪倒在地,道:“恩师,弟子大错已经铸成,无可挽回,弟子只救你一件事。”
张三丰不明缘由,温颜道:“什么事,你吧,为师决无不允。”
张翠山磕了三个头,道:“多谢恩师。弟子独子无忌身中寒毒,盼恩师替他解毒,并抚养他长大成人。”
罢,他站起身来,走上几步,向着空闻大师、铁琴先生何太冲、崆峒派关能、峨嵋派静玄师太等一干人朗声道:“所有罪孽,全是张翠山一人所为。大丈夫一人作事一缺,今日教各位心满意足。”
着横过长剑,就要从自己颈间划过。
他死志甚坚,知道横剑自刎之际,师父和众同门定要出手相阴,是以置身于众宾客之间,完了那两句话,立即出手。
张三丰及宋远桥等人齐声惊呼抢上。
但听得砰砰砰几声,十余人飞身摔出,均是张翠山身周的宾客,被张三丰师徒以掌力震开。
可惜就算如此,却依然离了三四步远。
短短几步,便已是渊之别,只能绝望而视。
那柄长剑很快便将张翠山的喉咙划破,鲜血溢出,只是却再也动弹不得,原来是林远出现,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了张翠山手中剑锋。
张翠山心中悲愤,怒吼道:“恩公!请全翠山忠义!”
林远眉头一拧,难压心头火气,抬起左手按在张翠山胸口,张翠山便痛呼着倒飞而出,径直摔入宋远桥的怀里。
“五师弟!”
“五师兄!”
“翠山!”
“相公!”
一大堆惊呼声响起,在确认张翠山被一掌拍成重伤之后,宋远桥几人皆是面色复杂,不知道该不该谢林远。
只有张三丰竖掌对林远道:“多谢道友出手相救。”
林远回了一礼,摇头道:“张真人无需如此,我也只是看不过这如此不忠不孝之徒罢了。”
不忠不孝?!!!
如此定性,瞬间让武当众人怒目而视,就连张三丰也是眉头微皱,只是看在林远救了张翠山的份上,不得发作。
可张翠山的妻子殷素素就没这般顾虑。
她已经从宋远桥怀里抱过了张翠山,怒气冲冲道:“恩公,你救我家孩儿无忌,又救下了我相公,哪怕你伤了他,我也都念你的恩情,可你为何我相公是不忠不孝之徒?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定不甘休!”
她知道张翠山是武当弟子,名门正派,极重名望。
若是背上不忠不孝的标签,哪怕今日不死,以后也没有脸面在江湖上行走,难不成,要再一次自杀谢罪不成?
林远丝毫不在意殷素素的威胁,他平静道:“张真人百岁寿诞之际,张翠山身为亲传弟子,不思如何报得师恩,却因一时义气,要血溅当场,这是忠,还是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