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到底钱坊并不算是正儿八经的生意,甚至“生意”两个字放在钱坊的身上都显得怪异。应该用“勾当”才贴切。
因为钱坊售卖的不是物品也不是什么服务,而是一种只存在于妄想之中的“侥幸”和“横财梦”。
生意上的一切衡量标准放在钱坊身上都是不合适也不必要。它自成一派永远也不存在亏本或者缺销路的说法。甚至在永川城里可以说是垄断地位。至少是垄断了整个东市和南市所有钱坊相关的财路。
这种勾当需要什么高深精妙的头脑或者独特的经营手段吗?需要,但要得不多。而且这些是掌柜需要去考虑的事情。身为镇堂,白浪根本不需要想这些。
那白浪身为镇堂需要做些什么呢?说白了就是镇场面。
即便是把放水这门勾当也算上,白浪手里的差事也简单得不需要动脑子。
至少看上去是这么一回事。
但内里,白浪明白或许又是另外一回事。
简简单单的跟自己手下的腰刀子见了一面之后,他便将人都打散,组成了三组,等上面把人手补齐之后每组差不多就是十人,从即日起就三班倒的盯着钱坊里里外外,即便里现在还没开张也不例外。用白浪的话来说,总不能光拿钱不干事,而且也能顺便熟悉熟悉门路。
“参见镇堂!”
“不用多礼,都是自家人,坐坐坐,边吃边聊。”
白浪请客,就在钱坊边上的一家小酒馆里,也没什么厢房,角落靠窗的一个位置,点了一桌子还算能上台面的扎实菜,又打了几斤老酒,请的客人就是今日初次见面的两个腰刀子。
“镇堂太客气了!”
两人一个叫张武,一个叫王兵。一边客气的道谢一边拉开凳子坐下,分坐在白浪的左右两边。
“两位兄弟千万别嫌弃,这顿饭简陋了些,主要还是暂时手头紧,等过些日子宽裕了再请两位兄弟上花楼好生耍耍。”白浪见两人坐下,于是提起酒壶给两人斟满酒碗,一边说着话,一边示意先干上一碗。
一碗老酒打底,白浪舒爽的哈了一口酒气,脸色不变,反而双眼放光,似乎进入到某种状态里了。反倒是张武好王兵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口闷掉一大碗之后脸上顿时多了一股酒色。
同时张武和王兵心里暗自咋舌,心道这位白镇堂似乎酒量也不一般啊!
果然,一连干了三碗酒白浪才开始聊起事情。而此时三碗酒下肚的张武和王兵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连忙塞了几口菜到嘴里才把往上涌的酒气给压下去。
“两位兄弟是钱坊里的老人了。钱坊里的门路你们最熟,不像我这个门外汉,如今虽为镇堂但还是两眼一抹黑,还需要两位兄弟多多帮衬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