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开笑着点点头。
又在唐门休息了几日,叶小开开始与姥姥辞行。
“你刚刚清完余毒,为什么不多休息几日呢?”唐凤关切的说。
“没事了,已经都好了。”叶小开青涩的笑了一下。是的,比预想的时间耽搁的太久了,想当初离开燕京的时候,还刚入夏。如今已经深秋了,但在来唐门之前,绝对没有想到这么麻烦,只是往往事与愿违。不但调查唐门的事件如此曲折,而且深中孔雀翎之毒,为了清除余毒,不得不又在唐门多逗留了一个月。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孔雀翎下无生机,而她叶小开当当真真的成了一个例外。
“萧木,你也要走吗?”唐凤说。
“是啊,我要回君子堂了。”是的,萧木完成任务以后早就可以离开了,但他又如何放心得下余毒未清的叶小开?他陪着她每次进入密室,与她一起面对那让人看上去头皮都发麻的蛊虫。他说过会一直守护着她,在她需要的时候。
看着这两个懂事而纯真的孩子,唐凤叹息道:“真舍不得你们,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见了。”叶小开和萧木相视一笑,“姥姥,我们无论在哪,永远都是唐门密令使!”唐凤眼圈儿一红,摆摆手,叶小开与萧木并肩深深拜别,转身而去。望着他俩的背影,唐凤笑了,他们就是唐门的希望,也是唐门最后一道护甲。
离开唐门后,萧木一直默默不语,有些悲伤之色,叶小开又何尝不知他的心思,相逢有多兴奋和快乐,离开就会有多忧郁和心伤。因此,叶小开话也很少,在离别面前谁又能真正的洒脱起来。两人一直默默的走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说,恐怕话还没有出口,眼泪就会掉落下来。
于是两个人默默的牵着马,慢慢走下唐家堡,走过唐宝山山谷,从凌云桥向北一路走去,不但话没得说,就连看,叶小开都不敢看萧木一眼,怕遇上他同样依依不舍的眼睛。而既然决定了离别,无论走的多慢,无论走的多远,无论路有多长,都会到那个分别的时刻。而偏偏分别来的又是那么仓促,似乎一眨眼间。
是谁浓缩了距离?又是谁偷走了时间?
萧木在成都界口停了下来,从这里向北是去燕京最近的路,而要去君子堂却是从这里向东。
萧木从来都不是一个诗情画意哀怨惆怅之人,从来不是。然而,当他站在这个分岔路口时,看着那缓缓飘起的树叶,只觉一种难以抑制的伤感由衷而发。
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朝来入庭树,孤客最先闻。
“为什么树叶一定要落下。如果不是秋,如果不是看到这些飘零的树叶,我也不会跟着悲风伤秋起来。”萧木笑着擦去眼边流下的眼泪。
叶小开不敢看萧木,也不敢看那些落叶,一旦得到一些,必定就要失去一些。如果可能的话,是不是没有得到也不会失去,让所有的情节都恢复到最初始的那天,就不会有痛,不会有伤,也不会有爱恨别离。
“小开,”萧木长吸一口气,把眼泪咽了回去。他回过头看看眼泪眼婆娑的叶小开,温柔地抬起手,轻轻为她擦去眼泪,就像许多年前那样。
“别哭,我会去燕京城找你的。”萧木真诚坦然的笑了,“当你与平大哥成亲的那天,”叶小开张张嘴,没有说话,反倒泪如泉涌。
“我会带一车好酒,到时候我们一醉方休,可好?”
“嗯!”叶小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流着眼泪连连点头。
“傻丫头,”萧木把马给小开牵了过来,把两手相握垫在马前,含笑望着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疼惜,点头向她示意。叶小开抽泣着擦干眼泪,走过来,扶着他宽阔的肩膀,在他相握的手上轻轻一踩,飞身上马,回头看看萧木,她在长大,萧木也在长大。
“我走了…”
萧木点点头松开了牵着的缰绳,忍下眼泪,笑着说,“记着你是叶小开,你的人生中不应该有眼泪。”
叶小开点点头,当她正要拨转马头时,萧木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飞身上前又拉住了缰绳,“等一等。”
“怎么了?”叶小开惊讶的看着他,只见萧木从怀中拿出两瓶药来,“小开,这一瓶是世上最毒的毒药冰魄,这一瓶是冰魄的解药。”叶小开惊讶地看着他,“你虽然在唐门用的是唐小开的名字,别人也知道唐小开死于孔雀翎下,但是我想冷月夜应该知道你就是叶小开,或许他也已经知道你还没有死,就算他不说,也保不定别人不会知道。而你此去燕京,听说那里已经属于魔域范畴,为防万一,这药你还是带好。或许可以在危急时刻有一线生机。”
萧木从来不用毒,也从来不在暗器上浸毒,但他从来不反对叶小开用毒,甚至在暗器上淬毒。萧木道:“我已经请示过姥姥了,无害人之心,用毒又有何妨?虽然我知道平大哥武功超群,可以保护你。但是……希望你永远用不到,只是以防万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萧木惨然一笑,“别说万水千山,我来不及救你。就是在我身边,我都……”
“萧木,”叶小开心疼的看看他,她知道孔雀翎前倒下的是她叶小开,但击碎的却是萧木的心,她把药揣到怀里,笑了笑。“放心吧!我是谁呀?我是叶小开呀,叶开的叶,叶开的开,有事也是别人的事。”叶小开自信的笑起来。
“是!我相信!”萧木跟着也笑了。“小开,我们后会有期。”
叶小开点点头,骑马飞驰而去。
“小开,叶小开,我们后会有期。叶小开!”
叶小开逐渐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天地间只剩下漫天飞叶中的萧木久久凝视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