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控制的力量,便如同是一个心魔一般,越是强大,再来的害处就越大。
更何况,在敕封毕宿月的时候,林九便已经察觉到,要将这些道果妖神们肉身封神的话,所消耗的地本源以及造化,都是一个极其巨量的数字。
就当前妖族封神榜所积蓄的底蕴而言,远远不够将所有人都肉身封神所需。
若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这肉身封神,非但不是好事,反倒是一件坏事了。
——封神榜的底蕴不足,这件事除了林九之外,无人可知。
若是强行封神,封神榜虽然不一定崩溃,但这地以南的万万里风物,只怕都要因为这强行封神之举被抽干地脉本源,化作一片荒芜绝地。
林九再是桀骜凶猛,也不敢行这等恶事。
可若是不强行敕封神灵,那些妖神们又不晓得此间关节,此后,只怕是个个都对林九心中生怨,又或者,是以为林九故意拿捏,为求这封神之机,这些妖神们,必然会在这荆棘岭上,闹得乌烟瘴气,人心动摇。
这也是为什么各方之人往这荆棘岭纷至沓来,且都是毫不遮掩的奔着这封神之事而来,林九却丝毫不生气的原因——以他的脾气,若是没有这一桩为难,这些未曾经受邀请,便直接闯进荆棘岭的人,只怕是早就被他赶出去了。
为思索间,林九听着纣王的话,目光便忽的一亮。
处理神位的法子,这不就来了吗。
“唉。”林九叹了口气,面色怅然。
“好叫殷师兄知晓,这封神之事,师弟着实为难得紧。”
“神位三百余,自当择其优者而取之。”
“然优劣,素来难断。”
“若以强弱论之,不厮杀异常,又如何能分得出强弱?况,我妖族当中,亦不乏实力不足,但也为妖族立下卓然功勋者——若只以实力论,而将功者弃之于外,此不公也。”
“可若以功勋论,妖族传承良久,自开辟地而起,延续之境,已经数个纪元。其间妖族各脉传承,如潮起潮落,这论功,由得分古时先辈之功和而今斗战之功。”
“有族脉者,先辈浴血搏杀,以至于而今血脉凋零,后辈实力不足,若只管而今的斗战之功,此辈必然被排除于外——可此举若开,又如何对得起这些族脉前辈的牺牲?更何况,此先一开,只怕以后妖族行事,个个都要明哲保身,生怕自己陨落之后,后人孤苦无依……”
“可要溯及先代之功,那妖耗费的时间,又不知几许了,更何况,时代蔓延之间,那长河当中的传,真真假假,隐隐现现,一味强求,又如何能得分明呢?只怕追溯下去,非但徒然无功,更是牵连出无数恩怨来。”
“师兄曾为人王,口含宪,总览山河,敕令万灵,敢问师兄有何教我?”
荆棘岭上,诸多妖神和那些真玄巨妖,亦或是一些普通的妖,他们的心绪,也都随着林九的言语而起伏不定。
当林九到以实力论的时候,一些不擅长于斗战的妖神们,都在心中哀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