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丐帮弟子将慕容复上下打量一番,见其虽然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然而衣衫华贵,面目清俊,显然是某位出来游玩的富家公子,但是又见其孤身一人,连个随从都没带,实在可疑,当下就对这人不喜,于是就不乐意让对方进去,说道:“像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来我们花子的地儿干什么,你还是赶去找家客栈落脚吧。”
慕容复道:“小兄弟,在下方才一路走来,没有见到一家客店,这时刻,又下着雨,还望行个方便。”
那丐帮弟子还想说什么,一旁的同伴抢白道:“小乙,他说得也有道理,这时间,让他到哪里去找客店去,咱们丐帮弟子行走江湖,向来只有别人赶我们,哪里有做花子的赶人走的道理?你在这看着,我进去禀告邱舵主,让他老人家定夺。”
说着,向慕容复还了一礼道:“这位公子稍等片刻,待我禀告我们邱舵主,请他定夺。”
“有劳这位兄弟了。”慕容复谢道。
那丐帮弟子转身进庙,过得片刻,出来对慕容复道:“这位公子,我们邱舵主请您进去说话。”
慕容复道声谢谢,然后就进了寺庙。
寺庙年久失修,几处房梁已经塌了,绵绵细雨从破烂的地方漏了进来,所幸火堆所在的地方房顶完好,倒也勉强能够遮风避雨。
一群人围坐在火堆旁,为首的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样子,头发斑白,脸上皱纹不少,慕容复猜测,这大概就是刚才那位弟子所说的邱舵主了,于是上前见礼道:“多谢邱前辈收留。”
那人摸着花白的胡子一笑:“哈哈哈,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咱几个就是一群在破庙里躲个雨的穷叫花,你这公子也太多礼了。”
“哈哈哈”
群丐一听这话放声大笑,拘谨的气氛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接着便是一番寒暄,慕容复没有透露真实身份,只道自己姓李,名逍遥,同时将自己的身手隐藏得很好,做出一副全然不会武功的样子,群丐只道慕容复是一个独自出远门的富家公子,又见其举止随和,谈吐有趣,于是都对慕容复颇有好感。
“不知李公子哪里人士?”邱舵主问道。
“哦,在下家住姑苏,平素最好游山玩水,这次一个人出来,贪玩错过了客店,多谢各位了。”
“哎,李公子何必这么客气,这年月,谁把房子顶在头上呢?不知公子可曾用过晚饭?”
这么一问,慕容复才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之前一直在追云中鹤,没顾得上,想客气几句,不想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几个丐帮弟子会心一笑。
于是老乞丐一挥手,众人七手八脚地从火堆里翻出几只烤得焦黑的山药,又从最下面的灰堆里面挖出一个土包。
有人用手中的棍子轻轻地敲开土包,露出里头荷叶包裹的内层,顿时,一阵肉香混合着荷叶的清香钻入众人的鼻孔。
“叫花鸡?”慕容复忍不住说道。
“哈哈,这鸡倒也没有名字,只是闲常丐帮兄弟们偶尔得了点肉食,没有炊具可以烹煮,便用黄泥和荷叶包裹了,放在火里焖熟,公子既然赐名叫叫花鸡,那就叫叫花鸡好了。”
说着便撕下一条鸡腿,递给慕容复,慕容复心头一暖,也不假客气,道了声谢,就吃了起来,老乞丐又递给慕容复一个山药吃了,顿时饥饿感烟消云散。
吃完后,慕容复摸了摸身上,发现这几天游山玩水下来,几片金叶子早就花的一干二净,身上就剩了几两碎银子,若是将这几两碎银给了人家,反而显得看轻了对方,于是解下腰间一枚玉佩,给了邱舵主。
初时老乞丐是无论慕容复好说歹说,都不愿意收,后来慕容复表示,老乞丐日后来到姑苏,可以凭这枚玉佩作为信物到慕容复府上做客,对方这才将那块价值不菲的玉佩收到自己破烂的衣衫里贴身放好。
一行人越聊越投机,直到半夜,屋外雨水穿林打叶,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