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军会师至此,先是有了管、王二饶兵戈冲突,后面李延鹤入局之后,才得以平定战局。
只要这些日稍作打探,他们三饶底细谁不知晓?
不过管骁胜在复盘极其迅速,很快就品出了李延鹤的言外之意。
他的意思是...
既然我们的底细知道了,何不将你们的底细也告知一番,毕竟只有坦诚相待,才有合作的可能。
而言别的回复,也还算得上实在。
知道的全盘托出,“不知道”的只字不提。
例如李延鹤持有日升令旗一事,他就“不知道”,自也不会言出。
李延鹤再次出声:“那便想请教言统领一番,这北燕王的‘北’字从何而来?”
言别抬手抵在胸甲位置,开口道:“燕王远赴西京之前,我等接到指示暗中北上,隐于草原之上,如今燕王惨死皇城大殿,我等由北南下入关,自然有了这‘北’字!”
管骁言道:“所以言统领口中的北燕王,仍是昔日关内、河东的燕王?”
言别应声道:“没错!燕王殿下虽死,但我们仍是其最为勇武的部将,必须为其讨回一个公道!”
到这里,他又或是那支神秘军队的意图,就很明确了。
西京皇城内的苏后,残害了他们的燕王殿下,那他们便要举起反旗,让那苏后好好看看,什么才是炎阳正统!
管骁心念微动,嘴角微微一颤。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为了报还乌王的知遇之恩,所以才会领兵至此?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他开口出声:“那今日言统领前来,可是要商讨攻城一事?”
言别点头道:“没错,那乌夜骑人数虽多,但只要我们联合出击,双方配合之下,拿下东都不是问题!”
听着这位言统领的口气,四人之中那个不曾言语的领军护从,神色变得有些纠结。
李延鹤察觉到了对方神情,出声言道:“如今东都之内,仍有大半是原先守军,我们还需设法减少对于他们的伤亡,这些人都是西行讨贼的助力!”
言别怎么会听不出李延鹤的意思,可他根本没有看那领军护从的打算。
“李将军应该也知道,这战阵之上可不能有此妇人之仁...”
在这三军之中的东都守军,他先前行入军帐时就已看了个遍。
多是些残兵败将,就连这位领军护从,也无丝毫争权的意图。
往后的攻城战事中,何须管顾那些东都守军的死活?
李延鹤淡淡出声:“看来我们与言统领还是有些区别,又或者与你们的北燕王有些不一样...”
言别双眼微眯成线,质问出声:“李将军这是何意?仅凭你们这三军人手,莫不是想边攻城边劝降?”
李延鹤言道:“我有陛下早年亲赐日升令旗,本就该在危急时刻统率各军,同时也要保证各军安危,此刻岂能为了攻城之快,而不顾东都守军死活?”
言别冷声道:“李将军手中令旗恐怕连我们都指挥不了,还想向此刻驻守东都之人发号施令了?”
李延鹤出声道:“现在不听,打到他们听话便可!”
言别反问道:“这话,也是对我们的?”
“言统领可以这么认为!”
“李延鹤,你们区区不过两万多人,也敢如此妄言?”
“言统领及其身后效命北燕王之众,兵力如此之多,如今不也还困在东都城外?”
“你这厮...倒是好大的口气!”
李延鹤双手负后,静静地看着身前的言统领,脸色平静如常。
言别没有李延鹤继续争辩的想法,转身就向营帐外走去,最后将目光在那领军护从身上扫了一眼。
管骁在两人言语的时候,根本插不上一句话。
看着对方逐渐走远,这才喃喃出声了一句。
“没成想,李将军竟是这么个脾气...真是让管某佩服...”
而那个领军护从已是不止如何言语,双手抱拳向李延鹤郑重地行了一礼。
李延鹤出声道:“这些打着勤王名义之人,心中所想究竟为何...我等尚不可知,不可轻易与之为伍。”
管骁应了一声:”先前是被他言语触及心中念想,是管某失态了...“
李延鹤摆了摆手,出声道:“无妨,今日只要知晓了他们的来历就行!”
三人看向彼淬零头,就不再去理会远去之人了。
李延鹤自然也没让人去拦阻言别的去路,就此让其安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