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后一动不动,被打休克了。
赵传薪拿起德璀琳的餐巾擦了擦手背:“聒噪!”
他掏出雪茄点上,缓缓坐下,翘着二郎腿,手指头扣着桌面。
威英眉头紧皱,德璀琳面色惨白瑟瑟发抖,张翼不安的挪着屁股。
唯独刚从英国来华的艾萨克,不悦道:“先生,你能听懂英文吗?我承认你很勇武,但我是律师,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你将为今天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没听过赵传薪。
赵传薪打断他的话,看向威英淡淡道:“现在的开平煤矿负责人就是你?”
艾萨克被打断了话非常不满,他根本没看见德璀琳频频给他使眼色,一点眼力见没有的还在继续喋喋不休:“你太无礼了,我话还没说完……”
谁都没看见,赵传薪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长长的苗刀。
他忽然拔刀,看也不看,却精准的一刀刺入艾萨克的胸口,透背而出,直至椅背而停。
艾萨克不可置信的低头,感觉生命在流逝。
他想说话,但发不出声音。
赵传薪“唰”地抽刀,鲜血狂飙。
他在德璀琳的破旧西装上将苗刀擦拭干净,还刀入鞘。
心脏是绝对的要害,艾萨克一句话没说就领了饭盒,脑袋耷拉,摔在了桌子上。
周围人哗然。
赵传薪的声音传遍全场:“在我解决完问题前,谁也不准走,你们都是见证人。”
说着,他左手掏出了鹿岗m1907,朝着天花板开了一枪。
砰!
有灰尘簌簌落下。
喧哗声立止。
谁也不敢动。
这时候,听说过赵传薪的威英才感到彻骨的胆寒。
他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作杀人不眨眼。
什么叫远东屠夫。
什么叫洋人梦魇。
之前和赵传薪斗嘴那个毛子,同样脸色煞白。
我焯,这人如此凶悍。
威英想起了赵传薪正在问话呢,上下颌打颤的说:“是的,先生,我如今是开平矿物公司的负责人,直接听令于东方辛加迪公司。东方辛加迪公司是英、俄、法、比利时等国家控股的国际公司。”
他强忍恐惧,将话说完整,目的在于想要让赵传薪有所忌惮。
东方辛加迪是以英商为首,其它各国金融家为辅的一个独立的经济组织,是通过签订共同供销协议而形成的企业同盟。
说白了,是另一种形式的垄断商业组织,架构和托拉斯不同,但垄断性质和托拉斯是一样的。
这些企业家和金融家背后的政治关系错综复杂,几乎囊括了欧洲各大强国背景。
赵传薪龇牙一笑,点点头。
威英如释重负,认为赵传薪听到了这个背景终于知道害怕了。
赵传薪又转头看向了张翼:“你就是张翼,为一己私利,卖掉了开平煤矿那个狗东西对吧?”
“我,我,我不是,我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张翼害怕的连话都说不全了。
他在天津卫做官。
赵传薪在天津卫闹过不止一次两次,连爱新觉罗奕父子和袁大头都栽在了赵传薪手里,如今说起赵传薪就如同老鼠提起猫。
更别提,赵传薪还有炮轰紫禁城的事迹摆在那。
一向睚眦必报的老佛爷,对赵传薪恨之入骨,但偏偏又无可奈何。
这种人,张翼能不怕么?
“哦?”赵传薪眉头跳起来:“怎么说?”
张翼紧张道:“朝廷得了二十万两,威英先生他们得了矿产,我所得可以说忽略不计,我,我真没有卖国,此乃三方得利之举……”
“哦!”赵传薪恍然,笑嘻嘻道:“你看,我有个四方得利的好办法。”
“额……赵先生还请说。”张翼硬着头皮。
“你看,我把死亡留给你,把金钱留给自己,把痛快留给袁项城,把烂摊子留给慈禧。你看,四方皆有所得,大家都赚翻了。”
“我……”张翼闻言大骇。
他起身就想要跑。
唰……
苗刀抽出,赵传薪快如闪电出刀,张翼才刚起身,只觉得大腿一痛,朝德璀琳栽倒。
德璀琳下意识的接住了张翼,这时候,赵传薪好整以暇的伸出左手揪住张翼的辫子,将他硬生生的从德璀琳双膝上扯了过来。
“赵先生,饶命啊,我伺候过老佛爷,老佛爷她……”
苗刀连连挑拨。
“啊……”
张翼的惨嚎不止,两只脚踝后的大筋都被挑断。
两只手腕筋被挑断。
然后赵传薪割开其动脉,扔死狗一样的将张翼丢在地上。
张翼想跑,但站不起来。
想要捂住动脉,但手筋断了,根本用不上力。
他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流血不止,这种巨大的恐惧,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赵传薪一脚将他踢远,淡淡道:“你将开平煤矿拱手送到了英国人手里,相当于割开了此时民族的动脉,导致山河流血。如今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算为过吧?”
如果站在上帝视角,开平煤矿落入英商之手,历史的车轮该怎么转还是怎么转,且对于推翻清廷还是有利的。
但将视角拉到这个时代,置身其中就会发现,如果此时有强敌来犯,财政缺了个大口子,开不出军费可能直接导致山河沦陷。
另外辛亥年后,清朝亡了,原历史轨迹中又和英商扯皮几十年才将矿收回,并且那时候,英商还兼并了滦州煤矿,组成开滦煤矿,该拿的都拿走了。
所以赵传薪所言没有夸大其词。
张翼在地上耸动着,好不容易到了旁边一桌旁,那桌的人吓得跳起来躲到旁边。
张翼将手腕死死的按在桌腿上,企图组织血液外流,但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他不回答赵传薪,只是虚弱的向旁人求救:“救救我,我是朝廷命官,救救我,我有开平矿十二万股,我有银子……”
有人望向了赵传薪,赵传薪叼着雪茄笑说:“你瞅啥?想救他?尽管试试看。”
那人赶忙撇过头。
赵传薪不理会张翼,又看向了德璀琳:“知道吗,我后悔了,当初在天津卫没弄死你。”
以德璀琳对赵传薪脾性的了解,以及刚刚赵传薪说的话,德璀琳明白了赵传薪今日为何大动肝火。
看着张翼的惨状,他吓尿了,鼻涕一把泪一把:“赵先生,冤枉啊,都是张翼那贼子造谣,我是想阻拦他们签字的。在产业移交时,旁人皆坐视旁观,唯有我设置障碍,若非胡华带人蛮横抢进办公室,说不定各项账册和财务都不会被他们夺走……”
旁边的威英眼珠子一转,不知想些什么,突然开口:“赵先生,他所言属实,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只是合并了,一样的兄弟们。
就有种冲动,想要背着包去当流浪汉。妈的再一想,冬天太冷,怕冻死在桥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