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就是农场种地的时候,,到了这里真是开了眼界,东北地广人稀,几十里地才有一个村子。
农场这里尤其就是大草甸子,长的都是茅草,有半人多高,经过拖拉机的深翻,才成了种庄稼的好地。
农场也是熟地种庄稼,生地种西瓜、香瓜、苕瓜。
西瓜是种在开出来的生地里,所以东北的西瓜长得好,西瓜怕重茬。
农场的地都是一望无边的,基本实现了机械化,播种机收割机,可是种瓜是不能用播种机。
都要人手工来操作,挖坑施肥播种全是人干的。
大片的玉米黄豆已经播种完了,大部分的劳动力都在挖西瓜坑。
二十一岁的张雨冰也是很能干的,跟农场的女工一样的下田劳作,虽然她没有下过田,十几天手掌的血泡破了一层又一层,终于练出来了,手掌再也不起泡了。
体质本来不错,在这里比县城吃的还要好一些,农场粮食多,比市里的口粮多。
东北种地没有水浇,夏天凉爽多雨,庄稼基本就不干旱。
所以东北少水利化,庄稼就是一茬,小麦是春天种,关里种冬小麦,东北种春小麦,开春种的早,夏天就收割,所以春小麦比大田种的早。
现在正在挖西瓜坑,这片西瓜地也是一望无际,据说是上千亩,农场也是分工多处干活,这里五十女工,挖上千亩的西瓜坑。
一人分的任务二十亩,一亩地要挖一千坑,二十亩地就是二万坑,一天如果能够挖三亩地,也得七天完工。
挖这七天的坑,女知青也得累个半死,速度能有那么快吗?才来的这二十六个知青,女的多男的少。
工作不好找,特别是女青年的工作更不好找,女青年体力差,工作只能是纺织厂,餐馆、坐办公室、哪有那些个好活儿,不抵男青年能够干力气活儿。
这个年代的化肥还是氨水化肥,其余的都没有。
农药就是六六粉,可以治钻心虫。
农场就是地太多。
要是没有播种机收割机,工人就得活累死。
这也累得要命,一天在地里挖几千西瓜坑,真是累得腰酸背痛,读书人还是锻炼得少,知青就没有农场家属的孩子能干。
这里比较县城的差距也是不小,起码县城都是马路,这里就不一样了,下雨,化雪时候,路泥泞难走,脚下粘泥就得七八斤,道路特别的粘。
就这一条就让人伤透了脑筋。
一个月收到安平宇的四封信,这就是一个星期一封信。
这一世俩人可没有断了音信,农场的知青一个月一人不到三十块钱。
张雨冰很快收到了钱桂荣的命令,要她一个月寄回家二十块钱。
干脆就让她扎脖好了,她吃饭不要钱吗?她不穿衣服穿鞋袜吗?给她剩的几块钱就能让她活命吗?
钱桂荣的算盘就是让她还抚养费。
不然她就白养这个女儿了,哪有父母成天盘算养女儿是挣是赔。
一个月二十多块钱,给家里十块就不错了,蔺箫就让张雨冰给钱桂荣寄了十块钱,这个年代给家里十块钱就不少了。
可是钱桂荣不干,非得要二十块钱,往厂领导处反映张雨冰不顾家。
厂领导找张雨冰谈话,蔺箫让张雨冰什么也不要怕,领导不至于那么不讲理吧?
连队领导找她谈了一次,张雨冰就拿出寄钱的单据给连队长看了,连队长也没有说什么。
在钱桂荣的一封一封的信催促下,张场长又找她谈话,张雨冰对张场长说了家里的情况,张场长也没有说什么。
以后钱桂荣再给农场领导来信要钱,场领导再也没有找过张雨冰,此事就这样了之了。
钱桂荣也没有找来。
总算消停下来。
农场的日子跟农村的没有什么两样,就是地多有机器。
出了张雨冰他们这一个县的知青外,这里多数是上海知青,按劳取酬的年代,不好好劳动是不行的,农场和生产队一样,也是经常干包活的,包活是论多少计酬的,可是这里是按月发工资,计件也就是让人可以早干完早收工。
由于钱桂荣闹得大军都注意到了张雨冰这个知青,张雨冰并不是好出风头的人,这下子就传的沸沸扬扬,很多人都注意到张雨冰,一个月四封不对的来信在连队传的沸沸扬扬。
连队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国家在东北建设国营农场,全国各地的青年官兵、知青响应号召,来到北大荒开荒,成了这国营农场的第一批职工,从此定居下来并繁衍生息。
东北农场,有一排排整齐坚固的平房,红砖墙,蓝窗户。一到冬天,家家户户都会装上厚厚的棉门帘,烧上暖暖和和的大火炕。
当时他们初到北大荒,没有路,大片大片的荒草有一人多高,置身其中时常会迷路。再和如今物产丰富、人们安居乐业的北大仓一比,其中倾注了一代人多少的心血可想而知。
这里的连队,就是村落。数个连队拼在一起,便组成了一个农场。
其实跟农村没有什么两样,八卦照样多,这里的知青不少,知青也不与农户深交,才来几个月的张雨冰跟村落的人并不熟,让钱桂荣这样一闹,张雨冰就算出了名,见到张雨冰的就会私下议论。
认识张雨冰的青年也是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