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科学的立场上,苟文生确实是一个天才,也是一个没有私心的人。只是,他对真相的兴趣已经远远超越了对人命的关注。
或者说,对他而然,虽千万人吾往矣,应该解读为即便付出千万人的生命,只要能获得真理,这些都是值得的,甚至即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呢喃说出这段话的时候,陈洁明显感觉到,她是真心相信的。
这个姑娘还是这么单纯,她伸手摸了一下呢喃的脸庞,虽然因为化妆成老人,上面有些乳胶的生涩感,但是这批下面的稚嫩确实一直都没有改变。
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既然呢喃已经下定决心在苟文生身边潜伏,劝是没有用的。单纯多数时候都和执拗是同义词,这些年对呢喃的性格,陈洁已经像对自己一样了解。
“刚才停电,是你做的?”
她换了个话题,虽然呢喃给她带来了一些事情的答案,但是眼前,甚至刚刚发生的事情,招魂、冯逸珍、幻境、烛火、呜咽之声,这个村子中的种种超出自然的诡异,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我还以为是你们几位。”
呢喃说话的时候,眼睛瞪得很大,这样的表情出现在苍老发黄的脸上,有些滑稽。
陈洁没有再问,她相信呢喃,虽然她已经可以骗过苟文生这样的人,但是在自己面前,她不会选择撒谎。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呢喃接下来的话却让陈洁焦虑起来。
“我刚才和你说过,苟文生相信血祭是打开两界通道的,事实上,他也真的做到了。”
最近一段时间,各种动植物变异其实就是京城血祭的后遗症。这个变化已经不是蝴蝶翅膀煽动带来连锁反应那么简单。在了解了一些变异动植物和人类受害者的情况之后,苟文生确信来自z组织的说法确是是有效的。
唯一让他难于判断的是,血祭是在那个通道上打开了一条缝隙,还是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开启了一次。如果是前者,后续的变异会逐步加剧,直到完成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而如果是后者,那么这种来自那个世界的畸变因素会被慢慢稀释,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会逐渐萎缩,直到消亡。
通过对变异动物和人的调查,苟文生发现,所谓变异物种其变化主要是在精神层面,说的直白一些就是他们的精神或者说意识被污染了,被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信息催生了变化。这种变化使得其精神成为带毒者,这种毒可以传染,但也可能因为宿主的死亡而死亡。
植物同样如此,在数年前,苟文生就研究过植物自主意识的问题。他还曾为此写过一篇论文,可惜没有任何学报愿意发表,科学杂志甚至还发回一份电子邮件,告诫他不要用文学的思维去对待科学。
不过,苟文生对这种羞辱并没有太在意。
他一直坚持自己的观点,万物有灵从来不是一句空话,意识是独立于物质的,其存在的基础是活跃的量子,而动物的大脑只是维持这些量子活跃度的一种良好能量装置,并非思维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