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去哪儿?”
苏辟林打了个哈欠,边伸懒腰边问陆吾。
这大早上的,他就被陆吾叫起来,虽然睡不睡的不重要,不过还是很不爽啊!
“涂山。”
“什么?”苏辟林猛地转头看他,眼神冷冽:“涂山?”
陆吾转过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不在意苏辟林的怒火。
“已经没有什么涂山了。”
苏辟林心绪不稳,红着眼睛瞪着陆吾。
本已经软下来的态度再次筑起高高的城墙,陆吾知道会这样,不过他并不准备改变自己的态度。
涂山他一定会去,这是他和苏殷定情的地方。
“这事儿由不得你。”
苏辟林定定的看着陆吾,忽然惨烈的笑了,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会允许你伤害父亲,一点点都不许。”
他自小跟在父亲身边,见过父亲最温柔的模样,也听过父亲绝望的哀嚎。
他深深的记得父亲身上淋漓的鲜血,记得父亲越来越偏激的原因。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因为这个人,因为他,父亲才会有那么多痛苦。
可是他竟然还想回到涂山,去揭开父亲的伤口,他不能允许。
陆吾转头看着他,皱了皱眉头:“你想干什么?”
苏辟林冷笑,举起不知何时到手里匕首猛地刺进心口。
因疼痛而弯下腰,苏辟林还是强迫自己站起身:“你已经伤害了父亲那么多次,这一次,让我代替他承受一些。”
“你……”陆吾一瞬间头脑空白手足无措,一下子慌了神。
“辟林!”
苏辟林倒在陆吾怀里,苍白的脸色尽是得逞的笑。
“我比父亲狠。还有,不许……叫我的……名字。”
陆吾听着苏辟林断断续续的话语,捂着伤口神色慌张:“好……”
慌乱的从戒指中找丹药,可是怎么也找不出来,苏辟林还在一边喋喋不休。
“别说了!你不会有事。”认真的看着苏辟林,陆吾在苏辟林肖似苏殷的脸,竟然感受到了当初取走苏殷狐心时的感觉。
就像再一次发生了一遍一样,陆吾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不敢看苏辟林的眼神。
苏辟林才不怕陆吾的冷脸,轻咳一声调整了一下呼吸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看着我死。”
陆吾手一顿,终于从一堆东西里找到了装丹药的小瓷瓶。
“先吃下去。”
苏辟林抿着嘴,偏着头拒不合作。
陆吾着急了,真想把丹药塞到苏辟林嘴里,可是他也明白苏辟林的执拗脾气,并不敢真的这么做。
“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辟林睁开眼睛看着陆吾。
“为什么……要去……涂山。”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心脏的力不从心,不过苏辟林还是面色如常,除了语气虚弱无力,气势没有半点低下去的意思。
陆吾颓然的低着头,低低的叹息一声看着苏辟林伤口上的匕首,上面刻着一朵海棠花,衬着红色的鲜血竟然生生带上了惨烈的气息。
染血的海棠和握着他的那只手,跟记忆里的那一幕重合。
“为什么?”
那个人脸上除了不敢相信没有别的任何神情,怔怔的好像愣住了。
三个字的问话就像陈述,对于陆吾来说,也是来自灵魂的拷问。
“对不起。”
“哈……哈哈哈……陆吾,你对我说的话,是不是只有这一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