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惊宇点了点头,抬眼忘去,只见整间石室颇为宽敞,里面各种家具器皿齐全,宛如一件小小的静修室。
“看来,师祖今天趁着夜色来找我,并非只是想与我化解隔阂的。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木惊宇在心中暗付一句后,识趣的搬开放置在中间的一张木椅,扶着天阳真人坐了下来。
天阳真人将乾坤袋翻转,倒出了里面的一壶美酒,还有几碟小菜来。一边示意木惊宇也坐到一旁,一边拿起酒壶,想要斟慢两杯美酒。
“师祖,您老别慌,尝尝小子的这壶美酒。”木惊宇按住了天阳真人的手臂后,从腰间取下了酒鬼留给他的酒葫芦,拧开葫芦盖子后,将里面的美酒倒了出来。
刹那间,浓郁的酒香飘满整间石室。就算是以天阳真人的修为和定力,也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
“嗯……酒香浓郁、沁入心扉!惊宇啊,这莫非就是酒仙司徒仲康爱不离手的仙酿吗?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师祖说的不错,这正是师……酒鬼前辈留给小子的酒葫芦啦。”
木惊宇本想称呼酒鬼师尊,可想起若论辈分的话,酒鬼比天阳真人还要高上一截。自己本是拜了莫云深为师,后又入了酒鬼的门下。
这本来也没什么,自己早就打定主意,不再重回九华派的门下。可今天,天阳真人放下成见,与他解开了心结。自己也在一时激荡下,想起莫云深的音容笑貌,决定不计前嫌了。
要是在称呼酒鬼为师尊,岂不和天阳真人成了平辈了?只好话到嘴边,连忙改口了。
“无妨无妨。”天阳真人摇摇手道:“酒仙是酒仙,你我爷孙是你我爷孙,咱们用不着混为一谈。再说了,酒仙已经陨落,能在临终前得你这么个弟子,也算了无遗憾了。”
其实,像木惊宇这样,先入一派又入一门的情况,古往今来并不少见。不过,凡是这等弟子,要不是天子卓越之辈,就是互收弟子的双方关系密切,或是有着莫大势力,才能相安无事。要不然的话,贸然拜入其他门下,非被原本的门派逐出师门不可!
“惊宇……哎,弟子多谢师尊谅解!这一杯先干为敬!”木惊宇想不到,天阳真人会如此包容自己,大为感动的同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紧接着沉默下来,心知自从自己重回九华山后,天阳真人处处迁让,必定有事相求。此时酒都下肚了,还是听听他怎么说吧。
果然,天阳真人放下酒杯后,注视着木惊宇的双眼,似乎要把他的内心看透一般。
“惊宇,你可知,师祖我为何能放下成见,与你化解心结吗?”
木惊宇心念一动,暗道正事来了!脸上依旧保持谦虚的神色回道:“师祖刚才不是说了吗,您老经过这么多年,也想明白了。当年就算弟子不冲动的去救毕芸,莫大叔也会奋力搭救的。”
“嗯?呵呵……呵呵呵……”天阳真人看着木惊宇真挚的神情,突然轻声笑了起来,用手指着木惊宇笑道:“木惊宇啊木惊宇,看来这半年多以来,你不仅修为大涨,连心性也提高了不少啊,知道隐藏自己的真心了。”
木惊宇知道,天阳真人看破了自己的小九九。只是尴尬的笑了一下,接着反问道:“师祖请恕弟子愚昧,猜不懂您老人家的意思。”
天阳真人哈哈一笑道:“行了,既然咱们把话都说开了,师祖我也不敢你打什么哑谜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可别藏着掖着了。”
想起白天时,天阳真人在清箫殿中的问话,木惊宇总算猜到,他会突然改变态度,星夜来访的真正目的了。
“师祖有什么话就尽管问,弟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既然有你这句话,那我可就问啦。”天阳真人沉思片刻后,缓缓吐出三个字来:“黑袍人!师祖还是想知道,你对突然出现的黑袍人,知道多少!”
木惊宇暗暗点头,心道自己猜的不错,天阳真人还是对黑袍人的来历好奇,希望从自己嘴里,探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来。
“师祖,您老也太看得起弟子了。惊宇自从踏入九州后,就一直陷入黑袍人所布下的陷阱里,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去调查他们的来历和目的?再说了,连九华山堂堂正道大派,都搞不清楚他们的底细,我一个毫无根基的晚辈,又从何而知呢?”
木惊宇听到天阳真人,三番五次的想从自己嘴里打听黑袍人,马上留了个心眼。万一……万一天阳真人和黑袍人有什么关联的话,自己贸然把金樱子告诉的话都说出来,岂不是自断生路吗!
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他在经历过先前的种种陷阱后,可不敢随意相信别人了。特别是处处示好,和先前明显不一样的天阳真人!
天阳真人浅笑着摇摇头说道:“木惊宇啊木惊宇啊,你还说自己毫无根基吗?现在,整个九州谁不知道,你和毕芸公主青梅竹马,又是酒仙的唯一弟子。就连二位法王和七绝书生等神知强者,都站在了你的身后,还说自己毫无根基,岂不是当师祖我为三岁孩童了?”
“再说了,你能一次次在黑袍人的手中逃离,若说除了有强者相助,而没有黑袍人的内部人马帮忙,师祖我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
木惊宇听到天阳真人,说起了自己在九州中闯下的事迹,难免有些飘飘然来。不过,紧守心头的一丝意念,还没有让他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脱口而出。
“算了,不给你交个实底,我看你是打死不会说了。”天阳真人见木惊宇还是禁闭双唇,不愿多说一句,只好将他在清箫殿中所说的一番话,又复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木惊宇才开口说道:“师祖别怪惊宇,实在是……实在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