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中道场。

吕仲周身灵光渐敛，这时眼皮微微一颤，缓缓睁开双眸，晃了晃手中丹瓶后，露出意犹未尽之色。

“九华灵妙丹，不愧为九品仙丹！”

短短百年时日，修为借助此丹突飞猛进，到了四境天仙层次，实力相较之前，可以说是提升肉眼可见一截。

如此进步速度委实不可思议。

这也叫吕仲明白，限制仙界诸仙修为快速精进的，是一直都稀缺异常的资源，而并非是修士本身资质。

“难怪......天道会借助魂丹，限制低阶修士。”

他心中这时忽有所悟。

若不如此，恐怕仙界要不了多久，就会人满为患。

“可为何......真仙能永存？”

吕仲看过不少典籍，哪怕是来自于因楼道宫，也称成仙之后就与天地同寿，不受灾业影响，更没有什么渡劫之说。

“莫非，这就是新旧法的区别？”

还有......他所走的真我唯一之仙，又是划归何种行列。

“又是未知之迷。”

吕仲幽幽叹了口气。

哪怕是已经修炼成仙，他对世间事物也并非全知：“说到全知全能，恐怕连天道子也无法做到这点吧？”

旋即不再多想，将注意力移到其他方面。

很快，经过汇总的外界消息，就由化身传来。

周边形势不容乐观。

随着破碎战争再次打响，因楼道宫跟黄昏道宫之间的交手，也是一日激烈过一日，数不尽的修士因此死在战场，可哪怕打到山河崩毁，虚空焚灭，也见不到有哪一方占据上风，一切又仿佛是之前的重演。

受此影响，近来明月之地纷乱不断。

就连白道仙城，跟落霞仙城都因此遭了波及，不少修士因此丧生，城中人口是日渐稀疏，又叫倾颓衰败气息增添了数分。

得知此结果，吕仲有些沉默。

不难猜到的一点是，若战火继续扩大蔓延，自己迟早也有一天会被卷进去。

还有一点更不妙，近来他遗留在灵寰界的化身有消息传来，太阴祖师已经观察到天地元气退潮的迹象。

这或许是仙界修士斗法频繁，过度消耗天地元气导致。

元气一旦“退潮”，灵脉产生的灵气也将受影响。

末法时代或许也将随之到来。

“连退路都没有了......”

吕仲久违苦笑一声，心中不免想到许多。

就好比，仙界历史如此悠久，可清河界却只有百万年不到，大概就是由于上一次破碎战争，导致的末法时代到来。

巧合的是，灵寰界也曾有一段黑暗动荡时期。

虽不是末法时代，却也是修士间竞争极为激烈的时候，大抵也是因为天地元气退潮，引发的资源极度稀缺。

总而言之，身处此间已无法自拔。

无论是仙界也好，灵界也罢，都必然会受到影响。

“或许，能通过沉眠，躲在密地中熬过这段艰难时光......可这，无异于消极应对，与我道心不符。”

逃避，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吕仲摇摇头，放弃了避世的念头，转而看向桌上卷宗，目光最后定在空空如也的丹瓶上，心中喃喃自语道：

“看来，唯有激流勇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