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黑暗显出蒙昧的曙光,死亡空间碎尸万段与重新组合的痛苦与压抑仍历历在目。
熟悉的感觉传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清凉微夹血腥的空气。
我将这处小巷中的人一个个看过去——殷梦慈、莫千山、不知歌、林未央、格日勒、邬让雪、陈思远……
摸出匕首走向唐四,陈思远、苟熊威胁着我,我不理会,匕首对着唐四问:“那两个的解药呢?”我指着那两个使用双刀中了剧毒不知生死的两兄弟,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是和贞公主的部下。
“解药你不是都拿走了吗,问我何用?”唐四嘘了口气,冷着脸道。
“好,我相信你。”我走向那对兄弟,有人对我说话,我仍不理会。
那对兄弟毒气攻心,已然奄奄一息了。我从怀中拿出那瓶解毒丹,一人喂了一粒。不多时受伤轻的那个醒了过来,四周一看,眼神一紧,再看身边兄弟因伤势严重,中毒较久,生命垂危。
“是我救了你。他,我再喂一粒解毒丹试试。”我对他道。
“黑及受伤太重,解毒不能救命。麻烦你将他尽快带到驿馆,有人相救。”后半句是凑近我耳边说的。
他的提议正中下怀,我没有什么可拒绝的:“那你?”
“我体内毒素渐去,生命无忧,还请尽快救我兄弟。黑全日后定当相报。”黑全催促我道。
我也不再迟疑,不理会后边不知歌的劝告,背起黑及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公明巷,直到谁也看不见,才轻松下来,我难以面对,我不知我这一次能不能做到,能不能面对或者拯救他们。
“你是何人?背着的人是谁?”驿馆侍卫双戟交叉拦住我。
“诸位大哥,这位是公主的侍卫黑及,命在旦夕,还请诸位大哥通报公主,救治黑及性命,再耽搁下去,他性命危矣。”
“果是黑及大人。快去通报杜统领。”守卫回头对我道,“请于门厅稍待。”在他们帮助下将黑及放下,不多时那位杜统领大踏步而来。
杜统领稍加查看,命令卫兵将黑及抬进驿馆随行御医处医治,才上下打量我一眼,问:“你是何人?发生了何事?那位黑全大人何在?”
“我名青兰,与公主乃是旧识,那位黑全阴差阳错被士兵押入威天大牢。至于其中内情,正要劳烦杜统领通报公主,容在下面见禀报。”
“大胆,公主殿下岂是你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可以见的,我劝你立刻陈明清楚,念在你送黑及护卫回来的份上,本统领或可饶你一命。”杜统领握着刀把逼视着我。
我不为所动,多少经历了些生死,他这种威胁如同清风:“还请统领通报,要是公主不想见我,再治我之罪也不迟。”我直视着他的眼目,不卑不亢。
杜统领见我巍然不动,微微点头:“我去通报,你在这里等着。”杜统领给左右侍卫使了个眼色,回身向驿站内部走去。约莫半个时辰,我几乎困得睡去,才有一位年轻的内侍公公唤我公主召见。
顺着驿站门厅回廊行走绕过影壁,穿过深檐广厦,走过景色绮丽、园林雅致的中院廊庑,再从一个厚重广阔的殿堂侧首通过,便到了后堂。
后堂树木葱郁,秋花紧簇,香味馥郁。我张望四周忽然恍然,这里我曾来过,上次就是在这院里晕过去的。
“大人请在此稍待。”这位公公路上询问不答,到了这里,嘱我一句,便进入这座巍峨宫室。
我站了半会,实在困倦,见院中一颗银杏下有块石墩,便坐在那里稍息,竟不不曾想睡了过去。
……
“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你……”
“总是哪样,我哪里做的不好了,你说,你说啊。”
“你觉得你做的很好嘛?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你能醒醒吗?”
“我怎么自以为是了,我那么努力那么拼命,为了什么,你说这话真让人、让人,哎~”
“我知道你很累很苦,可是努力拼命不等于你好好去做了。”
“我不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就是借口,借口……”
“你冷静一下行不行?你做自己行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
“不行!”我“咚”的一声从石头上滚了下来,还未等回过神来,眼前出现一袭柔和靓丽的宫裙,向上抬头一看,和贞公主有趣的看着我,好像在看什么稀奇玩意儿。
“公主,好久不见了,嘿嘿。”我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尘土,到拍不下多少,这些灰尘血迹都是昨夜各处黏在身上的,早已结垢。
“你怕不是睡傻了,本宫昨日才见过你。”侍女抬来了春凳,和贞雍然落座,“不知你刚才梦到了什么,口呓‘不要’?”
我摸摸脑袋,头发散乱:“公主说的不错。只是公主不知在下仰慕,直如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刚才我便是小憩时梦见了公主……”
“大胆,你这乞儿胆敢窥伺公主?”侍立公主一侧的美貌侍女怒斥道。
“梅络,不得胡言。这位公子可是本宫请都难请的贵客,还不赔罪。”和贞笑道。
“恕罪!”那侍女不情愿的行了半礼。
“没事,没事。我这样子说不是乞丐也没人信,也说不得作回乞儿的事。公主我想乞你点东西,不知可否?”
“说说看。”
“我想要你……”
“大胆!”
“你的侍女……”我看向刚才斥我大胆的侍女。
“这恐怕……”和贞有趣地看向身侧侍女。
“公主,这人龌龊卑鄙,贼眉鼠眼,您千万别听他胡言。”梅络神色紧张地求向和贞公主。
“我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卑鄙龌龊了。”我不甘地道。
“呵呵。”和贞捂嘴一笑,向左右道,“绿衣、绿裳,你们去帮青公子洗漱宽衣。”
“那个?”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放心吧,早饭已经预备好了,你洗漱完毕就可过来飨食了。”和贞此语更令我不好意思之余,不禁讶异她怎么知道我想说的,更对她如此平易近人有些费解。
既来之,则安之。跟随绿衣、绿裳两个侍女在侧室换了衣服,稍加洗漱,两人将我装束一新,目露讶异。
“谢谢两位姐姐。”我见两人面有异色,不禁问,“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不敢称公子姐姐。我们只是未想到公子姿容不俗,不输贵胄子弟。怪不得公主对如乞儿般的公子另眼相看。”绿衣年龄比绿裳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