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玩了。”殷梦慈突然开口道,她一晚几乎没有说过话,现在开口,众人不禁屏息,“有客人来了,你去带他们躲着。”
我闻言一懔,刚想说话,苏大娘已经拉起苏才,去搀扶王伯和苏二,我赶紧帮忙。
“还不出来吗?”殷梦慈向院外轻道。
“你们放心,我不会累及无辜。”杨树和从墙头越了进来,“大天使真是好算计,上次在下竟被唬住,错失了报仇良机。不过这次不会了。”杨树和眼神精光熠熠,紧紧盯着放松站定的殷梦慈。
我将他们送到屋内嘱咐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出来,便关门转身向院中走去。背后传来苏大娘和苏才小声的“小心”叮嘱。
殷梦慈与杨树和已经各施手段拼斗起来,本想帮助殷梦慈,看了半天却明白自己根本插不上手,两人的招式玄妙内力深厚,恐怕我这未成的五行巫术还未到他们身前,已经被外泄的真气扫成碎片了。
杨树和招式缥缈,起手如幻影一般,给人一种迷幻的感觉,很难预判他的掌风究竟会落于何处,何处是虚,何处是实,招式远观极其漂亮,让人怀疑当初创出杨家这套掌法的是不是一个女人。
只不过杨树和使起来,除了有些诡异的阴柔,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阴郁。掌风过处连火焰都被压抑,反而扬起的白烟助长了他的气势,在他手中如若轻雾,却比轻雾更让人难受,烟尘迷眼可不是什么好受的感觉。
不过这些迷惑手段对殷梦慈却难以生效,她的心性如磐石一般坚韧,一手执圣女徽,一手神光指,两种截然不同的招数配合的炉火纯青,在她绝美的身姿使出来,凌厉的招式也充满美感。
只是,两人的招式虽美,拼斗却一点也不美,两人很少防御,都是以极快的、有效的招式想致对方于死地,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功夫,殷梦慈受了杨树和两掌,杨树和也被一指点中肩胛,手掌活动已有些不便。殷梦慈面无表情难以看出到底伤势如何。
“大天使,看我这一招。”杨树和双掌格住殷梦慈圣女徽,手掌向下一旋,避开圣女徽滑下的后招,顺势掌尖对着袭来的神光一指,光芒乍现,杨树和眼睛微咪,几次他都因此吃了亏,这次他仿佛有所防备一般,手掌胡旋如花鼓,堪堪抵住了这一击,借力退后几步,对殷梦慈道。
“尽管使来,我看你还有什么招数。”殷梦慈轻嗤一声,状似不屑,眼神紧紧盯着杨树和,慎重非常。
杨树和一掌向天,一掌向地,好像移动天地一般,缓慢而充满糅合附近空间的荒谬感,连附近的火堆都被他引动的重新剧烈燃烧起来,但同时火焰却在他附近像被切断了一般,凭空消失了,仿佛陷入了一个吸收所有的黑洞。
殷梦慈看了一眼圣女徽,收了起来。右手并指,好像一个巨大的光源照亮了院子里所有的角落,难以想象周围的地面台阶花草被诡异的搅合在了一起,像是通过了绞肉机一样。只是这光并未能照透杨树和的双掌。
嘿,喝。说时慢,实则只是一瞬,两人呼喝一声,我几乎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强光和风压袭来,将沙尘、火星、浓烟像炸弹一般爆了过来,我勉强护住身形,焦急的播散烟尘向他们看去。
尘埃暂定。哇,杨树和吐出一口鲜血,殷梦慈面色苍白,表情依然清冷。我一时难以知道谁胜谁负,不禁走近几步。
“哈哈哈,终于,终于,可以恨意稍解了,哈哈哈……”杨树和虽然口齿不清,说话时不断有血沫从嘴里喷出,却难以掩饰他脸上的满足。
我心里一紧,赶忙出手,怕杨树和将殷梦慈斩杀当场,杨树和随意一脚将地面鼓动平复,遥遥一掌向我,我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被击飞出去。
“我还不想滥杀,你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杨树和瞪了我一眼,向殷梦慈走去。
“等等,你家人被杀,另有隐情。”我赶忙大喊拦道。
“胡言乱语,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了天使教的妖人。”
“我并非胡说,你们杨家灭门血案与天使教无关。”
“无关?滑天下之大稽,天下人人都知,难道你不知?若不是他们那还会是谁?若有隐情,什么隐情?”杨树和癫狂的走向我抓住我的衣领吼道。
“这……”我确实不知道内情究竟如何,我只知道此事确实不是天使教所为。
“你可知道,我为了今天付出了多少,我身背血仇,却只能忍辱负重,受人白眼,任人轻贱,我浑浑噩噩,自暴自弃,经历了多少磨难,放弃了多少东西才有今日,你可知道?就凭你一句口空白话想让我放过她?告诉你不可能!就算真与她们无关,也不行,十年,整整十年,我……”
我在杨树和说话时一直在积蓄力量,打算如果能困住他几秒也好,为殷梦慈逃跑创造时间。
趁他激动之时悄然使用五行之精束缚住他的身体,然后给殷梦慈使眼色让她赶紧逃走。接着便见到了令我惊讶的一幕,殷梦慈似乎会错了我的意般,反其道而行之,圣女徽如流星一般激射而来,在我眨眼之间穿透了杨树和的身体,而我的束缚仿若帮凶。
圣女徽穿过杨树和的身体也并未停止,仍以极大的力道向我胸前袭来,殷梦慈那边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放出圣女徽后便委顿在地。
看来我要和杨树和死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