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不到太多吓人的效果，倒像是告诉玩家：徐雯就长这样。</p>
齐斯想到了一个有趣的玩法，迅速在搜索栏敲下【契】字，按下搜索键。</p>
屏幕上弹出一行提示：</p>try{ggauto();} catch(ex){}
【当前网络不佳，请稍后重试】</p>
界面上方的蓝色进度条卡在一处，加载图案在白茫茫一片的屏幕上转起了圈。</p>
“果然么？不能接受自己的名讳和丑图放在一起，所以连副本自身的机制也不遵守了么？”齐斯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自言自语。</p>
看着屏幕右上角陡然出现的“无信号”图标，他夸张地扬起唇角，恶意满满地捏出百转千回的腔调：“真是爱要面子的邪神小姐姐一枚吖。”</p>
言语似乎触动了什么，灵感捕捉到屏障破碎的“咔嚓”声。</p>
手机屏幕闪动了两下黑了屏，血色的不辩意义的符号蜿蜒着在浓黑的底色上爬行，在目光触及的刹那生成能够领会的意义。</p>
“有趣的尝试。”齐斯听到自己的声音用自己的语气在思维殿堂中说了一句。</p>
下一秒，灵魂的脖颈好像被一双巨手扼住，拿捏着力度缓慢而毫不怜悯地碾碎。</p>
一种从生到死的存在都被掌控的无力感油然滋生，亦如动物遇到天敌后激发铭刻在基因里的恐惧。</p>
齐斯并不恐惧死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那是一种被居高临下赋予的情绪，被凌空抓起扔进他的脑海，砸起千层浪花。</p>
早已淡化的求生本能被强行激发出来，触动条件反射性的挣扎，却如同蚍蜉撼树般无法起到丝毫作用。</p>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生理性的冷汗便浸湿了衣衫。</p>
就在齐斯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扼住脖颈的力量却陡然消散，再无后续和解释，似乎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p>
齐斯呛咳着，全身发软地弓起了腰，用手肘撑着膝盖，托起下巴，才勉强维持住一个可以容许大脑继续思考的姿势。</p>
他深深地吸气又吐出，如是重复三次，终于从无缘无故的惶惑中抽离，冷静下来。</p>
他按下手机的开机键，看了眼时间。</p>
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右上角显示的电量明显地少了一半，像是被硬生生扣掉似的。</p>
“这是在威胁我，再有下次祂就把这个道具给废了吗？是敲打，还是想告诉我祂的容忍限度？”</p>
被恐惧溅射四散的理智在宁静的夜晚中一点点沉淀，齐斯摩挲着下巴，无声地分析：“被苏氏村的村民割肉都没有这么生气，甚至还有余裕联合其他NPC做局；在《辩证游戏》和《无望海》中，我对祂还要不客气……总不至于被我用言语调侃几句，就纡尊降贵地来打击报复吧。所以，是要通过这样的行为传递给我一些讯息吗？”</p>
“嗯，《食肉》副本中，祂连行动和正面交流都做不到；《辩证游戏》副本中，祂已经可以干涉副本剧情了；《无望海》副本，更是可以干扰其他玩家的技能，制造一些技能生效的错觉；现在竟然连关键道具都可以动了吗？”</p>
“祂的权限在一点点恢复，是什么原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彰显自己的能力，好让身为合作者的我重新评估交易的价值；或者单纯是恐吓我一下？”</p>
思考有利于平静，尤其是将复杂的、难解的问题条理清晰地分步拆解，可以有效地缓解因前途未知引发的担忧和不安。</p>
齐斯清楚地知道，像契那种层次的神明和天灾无异，虽然因为下注了他，目前和他立场一致，对他还算宽容；但只要对方想的话，随时都可以置他于死地。</p>
这种无解的存在考虑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只会浪费时间，不如不考虑。</p>
将方才发生的一切打包丢在记忆的角落，齐斯面无表情地点进手机相册。</p>
不知何时，相册里无声无息地又多出了一张照片。</p>
照片是俯瞰视角，正中央是一口由黑色石块堆砌成一圈的枯井。井口残破不堪，旁边缠着一圈破破烂烂的绳子，用于提拉水桶，总怕它断在井里。</p>
拍摄的时候大概是阴天，白雾弥漫，井底找不到分毫光线，像是大地的眼睛，黑黢黢的一颗嵌在黄土里，总给人内里潜藏着什么的错觉。</p>
【井中人：水属阴，井聚财。井中阴气越重，主人家财运越旺；阴气愈积，福源愈厚……】</p>
“这听起来不像是正规的风水学说啊。”齐斯回想起平日里从晋余生那边听到的几耳朵“灵异知识”，眉毛微挑。</p>
他虽然不懂风水，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生人属阳，死者属阴，鼓励积攒阴气，怎么看怎么诡异。</p>
词条后似乎还有一行小字，齐斯下移视线，将那行字默念过去：</p>
“还有什么比在井底沉一具枉死的尸体，更能积攒阴气呢？”</p>
大脑在阅读文字的同时自动分析其意义，认知触动诡异的联想，好像有一具穿着红衣的腐烂死尸半沉在阴冷的井水中，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的光明看，怨毒地遥望过往的行人。</p>
‘传说喜神娘娘啊，几百年前也是个姑娘，可惜爱上了个负心郎。那人丢下娘娘走了，再也没回来，娘娘伤心透了，就投了镇西头的井，死前发下宏愿，要为后来的新人做保……’</p>
‘娘娘最爱听新人笑，最厌憎负心人，谁要是变了心，娘娘可饶不了他！’</p>
徐嫂阴森森的话语在耳边反刍，齐斯用手指敲打着床沿，梳理已知信息。</p>
“喜神娘娘投井而死，怨气极重；又说她爱看新人婚嫁，会惩戒负心人。刨除传说的粉饰，四十九年大操大办一次的红事，很明显是一出献祭生人，让恶鬼索命的戏码。”</p>
“阴气积得越重，便越有福源财运。倘若这是真的，换作是我，绝对会不停抓人虐杀，让他们怨气极重地死去，再将他们的尸体扔进井里。”</p>
事件的脉络就这么厘清了，齐斯直觉有些太过简单。</p>
不过以目前的信息，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再多的便是胡猜乱想，只会预设答案，影响后续的推理。</p>
“如果真是我猜想的那样，这个副本的‘罪恶’很充沛啊。”齐斯将目光投向视线左下角的道具栏。</p>
最后一格的洁白鱼叉图标默默无闻，在思维触及后套了一圈银白色的方框，表示正被选中。</p>
【名称：海神权杖】</p>
【效果：使你看上去更像一位神】</p>
只是不知，吸收罪恶是个什么样的流程？</p>
“好冷……井底好冷……”</p>
耳后响起幽幽的啜泣声，手机中呈现的信息似乎照应到了现实。</p>
齐斯应声回头。</p>
李瑶已经醒了，披头散发地蜷缩在墙角的阴影中，全身上下肉眼可见地打着颤儿，神志已然不大清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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