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刘国璋站起身。</p>
“你”陈副部长没想到刘国璋会如此头铁。</p>
又一个副部长说道：“咱们考虑问题，要讲大局，老毛子那边的技术代表团，要不了几天就要赴京了。</p>
咱们现要是现在改主意的话，是不是会引起老大哥的不满？”</p>
“老毛子的技术本身还存在问题，我们凭什么不能换。”</p>
“是啊，东欧那边用了老毛子的信号技术，事故率并没有明显降低。”</p>
“你们难道不注重一点整治影响吗？”</p>
一时间会议室内议论声不断，领导们的意见并不统一。</p>
铁道部滕部长并没有发表意见，一直在静静的翻阅李爱国撰写的计划书。</p>
一份计划书足足看了将近三十分钟。</p>
那些副部长和总工们也觉得不对劲，个个都重新坐了下来。</p>
“滕部长，您有什么意见吗？”陈副部长问道。</p>
滕部长放下计划书：“铁道信号关系到铁道的安全，选择哪种方案，关系到咱们铁道的未来。</p>
咱们需要慎重考虑，行了，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吧。”</p>
两种技术之争不仅仅是铁道部内部的事情，很快也引起了外界的关注。</p>
部委大院、军区大院、甚至是一处神秘的所在，都或多或少的盯着这件事。</p>
毕竟，在这年月，没有单纯的技术。</p>
特别是牵连到老毛子那边，更是把技术之争，演变成了整治之争。</p>
滕部长刚结束会议，便接了七八个电话。</p>
电话的那边都是很有份量的人物，滕部长也不得不考虑他们的意见。</p>
只是滕部长皱着眉头思忖了许久，才放下电话。</p>
他看看助理。</p>
“小王，把我明天的行程更改一下。”</p>
“是”</p>
助理拿出本子，在上面写上了前门机务段的字样。</p>
李爱国当然不知道这些。</p>
离开杨兴寨家之后，哼着小曲骑着自行车朝着四合院驶去。</p>
还没走到四合院门口，就看到阎解成从大院里跑了出来。</p>
他脸上布满了惊恐与慌乱，双眼圆睁，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p>
脚步踉跄，几乎是在用尽全力奔跑。</p>
他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急促而不稳，压根没看前方，直直的撞在了自行车上。</p>
“解成，怎么了，被狗咬了？”许大茂这会晃晃悠悠的从旁边走了过来。</p>
咳，这货真会说话，再多说两句！</p>
李爱国伸手将阎解成拉了起来。</p>
“爱国哥，大茂哥，快，快，我爹中毒了！”阎解成慌里慌张的说道。</p>
李爱国也顾不得自行车了，跟着阎解成快步进了院子。</p>
刚靠近三大爷的家门口，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恶臭气味。</p>
这味道无法形容。</p>
感觉混合了翔味，死老鼠味，鱼的腥味！</p>
许大茂也闻到了，捂住鼻子说道：“你爹吃翔了？”</p>
李爱国：“.”</p>
阎解成：“.”</p>
进到屋里。</p>
只见三大爷躺在地上，翻起了白眼，三大妈正在旁边哭天抹泪。</p>
“唉吆喂，老头子啊，人家雪茹已经跟你讲了，那罐头过期了，你咋不听呢。”</p>
罐头？</p>
李爱国扭头看去，果然在桌子上看到了那盒鲱鱼罐头，罐头已经打开了，正往外冒着臭味。</p>
这会功夫，刘海中和大院里的几个住户也赶到了。</p>
大明白刘海中捂住鼻子，给出了专业的诊断。</p>
“原来是食物中毒了！</p>
解成，食物中毒可能会死人，别傻站着了，赶紧把你爹送到社员医院里。”</p>
阎解成正要动手，三大妈举起手说道：“二大爷，我听说吃坏了东西，可以灌大粪。</p>
只要把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就没事儿了，是吧？”</p>
好家伙，为了省一点药钱，三大妈也是用尽了全力。</p>
许大茂得意的看着阎解成说道：“解成，刚才我怎么说来着，你爹要吃翔了？”</p>
阎解成：“.”</p>
刘海中知道三大妈不舍得花钱，也担心三大爷醒过来会因为医疗费再晕倒，所以便听从了三大妈的建议。</p>
他带着几个住户，拎着阎家的大勺子，准备去茅房取那玩意。</p>
却被李爱国拦住了。</p>
“不用了，三大爷只是被熏晕过去了，等会醒过来就没事儿了。”</p>
“爱国，食物中毒可不是开玩笑的啊。”刘海中道。</p>
“这不是食物中毒。”</p>
李爱国走到桌子旁，指了指那盒罐头说道：“这玩意叫做鲱鱼罐头，就是这种味道，没有变质。”</p>
许大茂点头道：“原来是外国人吃翔了。”</p>
李爱国：“.”</p>
阎解成：“.”</p>
刘海中：“.”</p>
三大爷：“.”</p>
这会功夫，三大爷也在吵闹声中醒了过来。</p>
三大妈赶紧上前，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拍去身上的灰尘。</p>
“老头子，你咋样了？”</p>
“好像没啥事，刚才其实我已经醒了，老婆子，你做得很对，咱们家日子苦。不能去社区医院。人中黄也是一种中药嘛。”</p>
“那是晒干的。”</p>
李爱国笑道：“三大爷，这罐头是咋回事啊？”</p>
“咳咳，今天我不是在大院里收废品吗.”</p>
三大爷这会清醒过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p>
三大爷家有自行车，经常从住户家里收废品卖到外面的黑废品点。</p>
今天陈雪茹在家里整理屋子，看到窗户上那盒鲱鱼罐头。</p>
想到李爱国告诉她，这玩意不能吃，便让三大爷打开，把里面的鲱鱼丢掉，盒子卖给黑废品点。</p>
三大爷很懂行的给了陈雪茹两分钱，带着罐头回到了家。</p>
打开后。</p>
三大爷虽然闻到了臭味，但是并没有看到鲱鱼出毛。</p>
想着这玩意是外国货，不能浪费了，所以他就捏着鼻子吞了一条鲱鱼。</p>
谁承想，鲱鱼罐头是闻着臭，吃着更臭。</p>
味道就像一大捆鱼腥草与臭水沟淤泥拌在一起发酵后再榨汁的感觉。</p>
最关键的是，三大爷竟然开始流眼泪了。</p>
就算是这样，三大爷也没有舍得吐出来，在昏迷之前，把整条鲱鱼吞进了肚子里。</p>
李爱国听完整个过程，不得不叹服三大爷的勇敢。</p>
“爱国，真没事？不用给三大爷灌翔？”许大茂还有些不甘心。</p>
李爱国道：“这种鲱鱼罐头是黑海那边的特产，为了防止鲱鱼腐烂，人家先让鲱鱼发酵腐烂做成罐头。别看闻着臭，营养挺丰富的，在那边是高级营养品。”</p>
三大爷总算是放下了心，灌翔总归不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儿。</p>
搞清楚不是食物中毒，住户们纷纷离开了，开玩笑，现在三大爷家就跟粪坑差不多。</p>
三大妈建议三大爷把罐头丢掉。</p>
“凭什么啊，这可是高级营养品！”三大爷想要去护着罐头，刚靠近就想吐。</p>
阎解成看出来了，要想让三大爷放弃鲱鱼罐头是不可能的事儿。</p>
“爱国哥，外国人是咋吃鲱鱼罐头的啊？”</p>
“有的是生吞了，有的是抹在吐司上面当做调味品，就跟咱们这里的臭豆腐差不多。”</p>
“臭豆腐”三大爷双眼放光：“对啊，有了这么大一盒子臭豆腐，咱们家能省多少咸菜啊。”</p>
李爱国：“.”</p>
阎解成：“.”</p>
事实证明，三大爷还是小看了鲱鱼罐头的威力。</p>
第二天。</p>
三大爷就这鲱鱼罐头吃了一个黑窝窝头，然后来到学校里讲课。</p>
刚开口，那些学生们就惊恐的看着三大妈。</p>
“老师，你吃翔了。”</p>
三大爷：“.”</p>
最终，三大爷还是败给了鲱鱼罐头。</p>
不得不把鲱鱼罐头密封起来，藏在床下，等到放假的时候，再享受美味。</p>
第二天行车回来，李爱国从阎解成那里知道这事儿，给他提了个建议。</p>
“鲱鱼发酵后容易膨胀，要是密封水平不够，很可能会爆炸。”</p>
想想家里一股子翔味，阎解成的脸色就变了。</p>
他决定等会下班回去，悄悄溜进三大爷的屋里，把那生化炸弹扔掉。</p>
两人闲扯着，朝着大门口走去。</p>
突然。</p>
大喇叭里响起一阵悠扬的音乐。</p>
李爱国和阎解成的脸色都瞬间紧张了起来。</p>
这首《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很少在前门机务段里播放。</p>
每次播放都意味着上级领导来检查了。</p>
果然。</p>
李爱国看到几辆黑色小轿车从大门口行驶进来，停在了办公楼前。</p>
滕部长走下车的时候，邢段长带着几位领导已经等在那里了。</p>
“欢迎领导前来视察工作。”</p>
滕部长指了指大喇叭，笑道：“好啊，你们还设了通信兵啊。”</p>
“这都没瞒得过部长的眼睛”邢段长坦然的笑笑。</p>
上级检查是大事儿，无论是哪个机务段都有应对策略。</p>
滕部长也没计较，直接了当的问道：“你们前门机务段的李爱国呢？”</p>
闻言，邢段长猛地瞪大眼。</p>
这小子又干啥大事儿了，竟然把部长都惊扰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