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中朝沉默了一会,将手机还给了陈益,陈益接过收起。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他说道。
几人看向陈益,还是对方有办法,用对方感兴趣的东西,拉进彼此的距离。
陈益轻笑道:“郭教授,我们就是想了解了解盗墓行业。”
郭中朝叹气,摇头道:“这有什么好了解的,跟耗子一样到处乱钻,毫无技术含量,不就是一群干体力活的乡巴佬吗?”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了解什么。”
陈益眉头一挑:“您很讨厌盗墓者,看不上他们吗?”
郭中朝:“废话,那是犯罪,我为什么要看上他们?”
陈益迟疑:“可是据我所知,这些盗墓者里边也有比较专业的人士吧?比如……定穴什么的。”
郭中朝摆手:“我不管什么定穴不定穴,就是一群见不得光的乡巴佬。”
“要说技术,他们能比得上我们吗?”
陈益:“郭教授,这是您的个人态度,还是说其他考古学者都是这个态度?”
很明显,郭中朝对盗墓是嗤之以鼻的,用乡巴佬来形容,上不了什么台面。
郭中朝看了陈益一眼,缓声道:“这位警官啊,盗墓者为的是什么?为的是钱。”
“只要能得到更多的利益,他们可以对古墓做任何事,大肆破坏,根本不在乎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几十年来,我见过太多被盗的古墓,里面简直如狗啃的一般,有文物历史价值的东西根本剩不下,就连拿不走的重物和墙面,也都被凿开的凿开,炸开的炸开,大大影响研究。”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群王八蛋,间接导致历史出现断层,你认为我应该是什么态度?!”
说着说着,他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此时郭中朝的妻子端着泡好的茶水走了过来,埋怨道:“老郭啊,好好说话,人家毕竟是警察,而且还这么年轻,都能当你孙子了。”
“再说了,他们这不是来查案的吗?抓了那些盗墓贼,你不也能出一口气?”
听着妻子的话,郭中朝神色稍缓,但仍旧冷哼:“破坏完了再抓又有什么用!”
陈益几人没有生气,反而对郭中朝有了敬重。
对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历史,为了研究,为了消失的文物而痛心疾首。
大公无私,必须敬重,这才是真正的学者,国宝级人物啊。
如此的话……
陶尚立对盗墓侃侃而谈,而且还说有些技术也值得他们学习,这就有点……不太对劲了。
“来,你们喝茶啊。”女子瞪了郭中朝一眼,继而对陈益他们露出笑容。
陈益连忙起身,客气道:“谢谢。”
“没事,坐下坐下,你们聊,我去收拾厨房。”
“老郭啊,好好说话。”
郭中朝小声嗯了嗯。
陈益坐了回去,在思索片刻后,继续问道:“郭教授,您知道支锅,掌眼吗?”
郭中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听过,是那些混蛋常用的说法吧?”
陈益点头:“没错。”
“有个人我提一下,您听听认不认识,陶尚立。”
“陶尚立?”郭中朝讶异,“认识啊,很不错的一个小伙子,怎么了?”
陈益笑道:“没什么,我一个朋友,随口提一句。”
郭中朝哦了一声,道:“陶尚立这小子挺有天分的,我很欣赏他,再过个十几二十年啊,说不定他能成为江城乃至东洲考古界的中流砥柱。”
几人聊了很久,一直到晚上九点半了,陈益起身准备告辞离开。
“那个啥,两宋的龙泉青瓷是是赃物吧?是不是得上交?”郭中朝忍不住问了一句。
陈益笑着回答:“是不是还不一定,如果是的话肯定会的。”
“到时候,我第一个通知郭教授。”
郭中朝:“行,那谢谢了。”
陈益:“您客气。”
离开郭中朝的家来到楼下,赵启明安静的同时,看向陈益。
经过刚才的了解,他们不得不去怀疑那个陶尚立……确实可能有问题。
这就比较尴尬了。
本来是找他帮忙的,现在又开始怀疑,也不知陈益现在怎么想。
深入调查,还是装不知道?反正又没证据证明陶尚立和盗墓有关。
“陈组长,陶尚立他……亲人健在吗?”半响后,赵启明问了一句。
他首先要联想的,肯定是二十五年前,那个时候陶尚立顶多十岁,参与盗墓不太可能,除非是某些狭窄的通道,需要孩子进出。
这种可能性不太大,最大的可能,应该在陶尚立亲人身上。
比如,如果陶尚立的父亲已经死了,而且还刚好是在二十五年前死的,那这件事就有点……
陈益摇头:“他应该和此案无关,父母建在,奶奶建在,爷爷的话……”
“上车,何副支立马查一下。”
何时新:“好。”
车内。
何时新把电脑放在腿上,紧盯屏幕:“他爷爷还在世。”
闻言,陈益略微松了一口气,赵启明也是笑着摇头,看来是自己查案太敏感,想的有点多。
怎么可能这么巧,陈益半年前认识了一个考古学家,半年后来江城查案找对方帮忙,然后发现陶尚立有疑点,最终查到他和本案有关?
这种巧合的几率可以说无限接近于零了。
“那他对盗墓的了解和态度,怎么和郭中朝完全不一样呢?只是因为个人差别吗?”赵启明说道。
郭中朝毕竟年纪大了,年纪大的人比较保守,也比较顽固,而陶尚立年轻很多,思想开放。
也许……他属于不崇尚盗墓者,但会去肯定他们的能力,有褒有贬?
何时新盯着电脑:“我正要说这件事。”
“陶尚立的父亲陶汉辉,是在阳城开古玩店的,而且开了很多年了。”
“可能是受到了家庭教育和环境的影响,陶尚立才会在长大后选择成为一名考古学家。”
“既然是开古玩店,认识的人形形色色,知道的了解的比较驳杂,所以陶尚立是耳熟目染。”
“这就可以解释了。”
赵启明点头:“哦,原来是这样,陈组长觉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