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报省厅那是后话,此时此刻,案发现场还是要认真勘查的。
法医和痕检已经开始了工作,脚印提取等必要工作早就完成了,防止被破坏。
江城市局的主任法医叫何智年,是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此时他在认真检查过死者头颅后,转头看向赵启明。
“和十几年前一样,被砸死的,伤口不一,有小范围凹陷,也有大范围骨裂,依然还是类似铁锨一样的东西。”
那起连环杀人案他也参与了,而且参与的很深,没日没夜的待在法医室,就是为了能从尸体身上得到更多的线索。
可惜,最终还是没有找到有利于侦查人员调查的方向。
赵启明还没有恢复过来,脸色仍旧很是难看:“也就是说,凶手用铁锨挖坑,把受害者埋了进去,然后用铁锨大力敲击受害者脑袋,致其死亡,是吗?”
何智年点头:“是的。”
“如果还是同一个凶手干的,那么在死者体内应该同样能检测到麻醉剂成分以及针孔。”
十几年前,这个连环杀手的杀人手法出奇的一致,每次都是用注射器麻醉,然后运到郊外,用铁锨挖坑,埋人,放置镜子,杀人。
除了地点不同,死者身份不同,其他的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于不存在成长性。
也就是说每一起案件都一样,没有留下线索,过程没有变化,想通过凶手第一起案件的粗糙程度来寻求突破的方式,早已经宣告失败。
听着何智年的话,赵启明深深叹了一口气:“等回去后我和葛局聊聊吧,到时候看看省厅那边怎么说。”
“从杀人周期看……算了,什么杀人周期,这个凶手根本没有杀人周期。”
十几年前平均一年死一个,算是周期,现在过了十年又开始了,根本搞不清楚凶手到底在想什么,动机是什么,又为何要等十年的时间继续动手。
何智年想了想,道:“赵队,应该不可能是模仿杀人吧?”
十年前凶手的杀人速度有迹可循,大概一年做一次案,第五次后销声匿迹。
一般来说,如此丧心病狂的连环杀手,应该不会沉寂那么长时间才对。
突然的收手,肯定有很特殊的原因,不排除凶手并非同一个人的可能。
赵启明沉默了一会,摇头道:“不知道。”
回想起当年的记忆,该分析的都已经分析,该查的都已经查了,他现在脑子有点乱。
此案有着很高的保密性,应该不可能出现模仿杀人的情况,但他现在觉得什么都不合理,又什么都合理。
总之,就是乱了。
……
江城市局。
当葛全山得知十几年前的连环凶杀案再次出现后,震惊之余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准备通知省厅。
这件事相当的严重,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个受害者,也不知道下一个受害者什么时候会出现。
要是继续死人,整个江城市局都得面临问责,连带着十几年前“旧账”。
翌日。
阳城,省厅。
挂掉电话的魏剑风一脸凝重的敲开了方松平办公室的门。
“进。”
“方厅。”魏剑风边走边开口:“出大事了,十几年前江城的特大连环杀人案,您还记得吗?”
闻言,方松平脸色微变,放下了手中的笔:“记得,继续说。”
魏剑风走到近前,沉声道:“又出现了!”
“同样的杀人手法,同样的命案现场,和十几年前没有任何区别。”
方松平缓缓站起身,盯着魏剑风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
阳城,市局。
今天陈益需要值班,已经在办公室待了一上午的时间,此刻正坐在办案大厅,一边和同事聊天一边吃盒饭。
食堂今天因为特殊原因没有开,这件事让值班的警员吐槽了二十多分钟,包括陈益在内。
倒也不是真的吐槽,主要是闲聊寻找话题而已。
市局的饭菜还是非常不错的,比盒饭要强很多。
将饭盒扔到垃圾桶,陈益拿起水杯,想着一会午睡个半小时。
多睡会也行,反正今天也没人管。
“陈队,上次借您那两千块钱转给你了,你收一下。”有正在吃饭的警员开口。
陈益看了过去,笑道:“知道了,其实不用着急,以后有需要再和我说。”
大家都知道陈益的家底,一年多的相处也了解了对方洒脱的性格,所以平时一般手头紧的话,都会找陈益借钱应急,然后发了工资再还上。
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借给自己已经是情分了,若是不还,那可就是自己人品的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哪怕是卓云,也是同样的态度,有钱了必须还上。
平时请客吃饭那是陈益大方,借钱是借钱,这是两码事。
那名警员笑了笑,说道:“谢谢陈队。”
有这样的队长就是好啊,能带领大家破案,能带大家吃大餐,手头紧了还能借钱。
简直是梦想中的领导。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是陈益的,他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按下接听键。
“喂?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