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为自己辩解的意思。</p>

只是一个劲的认罪忏悔。</p>

而赵言之见状，口中叹息连连。</p>

“罢了，罢了，看在你诚心悔改的份上，先生我就不杀你了。”</p>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p>

“这儒衫你是穿不成了，以后好好跟在这位韩司马身边戴罪立功。”</p>

赵言之这话说着，面色忽然再次一冷。</p>

“若是有功也就算了！”</p>

“可若是依旧不知悔改！韩司马容得下你，先生我也容不得你！你可明白？”</p>

赵言之这话说得大义凛然。</p>

中行固也是泪流满面，感激涕零。</p>

可一旁的韩绍却是听得脸色黑如锅底。</p>

这他妈是当着我的面，给我插钉子？</p>

于是顺势便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公孙峙，想让他给自己一个说法。</p>

可没想到这老货，直接就丢给自己一个无奈的眼神。</p>

“忍忍吧，他是木兰的外祖，应该是不会害你的。”</p>

听到这声传音，韩绍神色一怔。</p>

还有这层关系？</p>

那他知不知道自己跟木兰的关系？</p>

公孙峙有些心虚地避开韩绍的目光。</p>

他当然不敢说。</p>

当初公孙辛夷的命数是赵家那位老祖钦定的。</p>

后来才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p>

这要是此刻将韩绍两人的私情捅出去，怕是整个辽东公孙也搂不住。</p>

而公孙峙这一番神色变化，便足以让韩绍明白好多事了。</p>

其中最直观的便是赵家势大。</p>

就算是公孙氏只能仰仗其鼻息。</p>

这么一想，韩绍忽然笑了。</p>

然后冲赵言之感激道。</p>

“这等罪孽深重之人，我之前是想用，又不敢用。”</p>

“想杀，又怜惜这厮稷下学宫圣地门徒的才智！”</p>

“如今多亏外祖费心，这才让绍免了这份顾虑！”</p>

说着，韩绍当即冲赵言之拱手一拜。</p>

“外祖垂爱！绍，感激不尽！”</p>

韩绍这话的意思，说得很明白。</p>

一个是他也怕被污了名声。</p>

二是他是看在中行固出身稷下学宫，才不杀他。</p>

你看我对稷下学宫多尊重？</p>

三是既然你赵先生开口了，我一定会好好用他。</p>

你看我对你多尊重？</p>

四是……</p>

等等！</p>

前面三点，赵言之都听懂了。</p>

唯独这第四点，他怎么有点听不懂了？</p>

外祖？</p>

什么外祖？</p>

赵言之心念急转，随后霍然扭头看向公孙峙，目光死死盯着他。</p>

而公孙峙此时却在看韩绍，目光同样死死地盯着他。</p>

你这个孽障！</p>

你怎么什么都敢说？</p>

真不怕死耶？</p>

而这个时候，韩绍却是一脸意外地看着公孙峙，惊讶道。</p>

“怎么？祖父未将我跟木兰的事情，跟外祖说吗？”</p>

这话出口，公孙峙想捂这厮的嘴，也来不及了。</p>

有些僵硬地扭过头，冲赵言之挤出一抹笑容。</p>

“亲家，借一步说话？”</p>

赵言之冰冷的眼神，在公孙峙和韩绍之间游离了一阵。</p>

而后长呼一口浊气，漠然道。</p>

“你最好给赵家一个合理的解释……”</p>

他说的不是‘我’，是赵家。</p>

江南赵家！</p>

更是那位第九境的赵家老祖！</p>

随后便直接消失在虚空中。</p>

公孙峙紧随其后。</p>

不过临走之前，还是狠狠瞪了韩绍这个孽障一眼。</p>

他不明白，韩绍为什么要这么做。</p>

毕竟若是换了别人遇到这种事，肯定会拼了命地捂盖子。</p>

生怕因此为自己招来祸端。</p>

可为什么这厮不但不怕，还一言不合地便整个锅掀了个底朝天？</p>

何其愚蠢！</p>

只是此时已经被公孙峙打上‘愚蠢’这一标签的韩绍，却是笑眯眯地看着两个老东西消失的背影。</p>

愚蠢？</p>

难道替你公孙氏死守这个秘密，就不愚蠢吗？</p>

万一有一天，哪位公孙氏大能突然冒出来，来上一句‘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岂不可笑？</p>

韩绍其实很不喜欢公孙峙对自己这种‘敝帚自珍’的态度。</p>

是珍宝，就应该拿出来跟大家一起分享嘛！</p>

就比如自己的亲家。</p>

你自己一个人独享，除了你和公孙氏有好处。</p>

对我这个‘珍宝’本身，又有什么好处？</p>

太自私了啊！</p>

目光短浅！</p>

大家一起帮助我这个‘珍宝’快速的变大、变强，不是更好吗？</p>

至于说赵言之接下来会不会杀自己。</p>

韩绍倒是没有这个顾虑。</p>

因为他相信公孙峙的眼光，不是独有的。</p>

也不是只有公孙峙才懂得什么叫做奇货可居。</p>

只要自己能展现出足够的投资价值。</p>

韩绍愿意相信赵言之，不会介意那一声外祖的。</p>

并且在这之后，他还会帮着一起捂盖子。</p>

直到某天韩绍拥有与公孙辛夷正大光明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能力。</p>

又或者韩绍日后烂泥扶不上墙。</p>

那个时候他们才会默契地一起抛弃他。</p>

……</p>

大军一直在行进。</p>

过了一阵子，两道真仙的身影终于重新回到了阵中。</p>

事情的结果，并没有出乎韩绍的预料。</p>

就连两人脸上的表情，也是如此。</p>

公孙峙脸色黑如锅底。</p>

而赵言之却一改之前的冷漠，和善了许多。</p>

在打量了韩绍一阵之后，赵言之似笑非笑道。</p>

“你胆子很大，心思也很重。”</p>

韩绍淡笑着回应道。</p>

“外祖不喜欢吗？”</p>

赵言之呵呵一笑，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不喜欢。</p>

因为这两点，对于长辈看晚辈而言，确实不讨喜。</p>

但要是作为投资的对象，却是再明显不过的优点。</p>

毕竟蠢货，就算是再有天赋也没有投资的价值。</p>

赵言之脸上的笑意不散。</p>

定定地看着韩绍，忽然道。</p>

“如今公孙度和木兰被困定北城，你准备怎么做？”</p>

韩绍闻言，蹙眉道。</p>

“难道从草原到龙城这一路，还不够证明我的能力？”</p>

赵言之摇头。</p>

“能力是够了，但是决心，还需要考量考量。”</p>

韩绍懂了。</p>

“打入定北城？”</p>

赵言之看着他，提醒道。</p>

“城外，有乌丸数十万大军。”</p>

韩绍哈哈一笑。</p>

“虽千万人，吾往矣！”</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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