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比杀戮更可怕的暴力,杀戮起码是对等的。</p>
如果说,杀戮的本质,是一个事物对另一个事物的毁灭的话。</p>
那么,李启的存在,就是毁灭所有事物的证据,他不需要动手,因为他的实在性,万物自然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p>
所以,李启的存在,实质上就等于毁灭了万物,他证明了万物毫无意义可言,包括拉奇这种存在都没有任何的用处。</p>
怎样的杀戮才能比得上这样的呢?</p>
他不需要动手,也不用不找展现自己的蛮横,他仅仅是存在,就让万物都丧失了存续的价值,而他甚至都没有抬眼。</p>
所以,拉奇才会使用‘造物之主’这个称呼。</p>
但这这个想法,让李启再度惊异。</p>
“你……没有崩溃?”李启问道。</p>
“我……为什么要崩溃?”拉奇不解。</p>
“正常来说,就算一些五品……噢,你理解成比你强很多倍的人就行了,就算比你强很多的人,在认知到这点之后,也会崩溃。”</p>
李启追问道:“而且,他们甚至都无法认知到这点,告诉我,你是怎么得知我的力量的?”</p>
“直觉?你把我从那里面拖出来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感觉了,我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相当稀薄,在你的手中,似乎就连信息和记忆都在摇摆,只要你轻轻握手,我就不再是我自己。”拉奇回答道。</p>
那真的是很恐怖的体验,拉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崩溃,或许他心比较大吧。</p>
设想一下,一个人类,突然有一天发现……</p>
演出结束了,演员卸装,舞台也被拆除——人类历史就此完结。</p>
那么,他会不会疯掉呢?</p>
他会不会对自己一直以来生活的世界产生绝大的怀疑,以至于世界观和人生观都完全崩溃消失呢?</p>
这就是‘道心崩溃’。</p>
如果是凡人,道心崩溃无非就是持续性疲乏,失去一切动力,最后想自杀。</p>
但如果是修行者的话,他们体内运行着大量的气,以前都是靠道心规制的,道心崩溃,这些气会直接失控,然后内爆。</p>
当然,也可以直接入魔,以魔心掌控这一切。</p>
但拉奇两个都没选。</p>
他说道:“至于为什么不崩溃……我觉得,这没什么好崩溃的,既然发生了,既然存在了,那么接受就行了,这一切并不比最开始给我的那些要难以接受。”</p>
拉奇认为,这一切并不比最开始给他的那些要难以接受,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p>
这个答案让李启非常的满意。</p>
在最开始,李启给了拉奇他手掌之上的信息,这是来自三品的一部分体征,是道韵的显化。</p>
这些道韵完全不符合拉奇的所有认知,他如果要接受这些,就得放弃在流形族那边认知到的一切。</p>
一般来说,对凡人而言,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会让他们快速放弃,或者沉溺其中,把自己搞得一团糟。</p>
研究一些毫无意义的事物并不会造成任何有益的影响,一条足以改变世界的公式也不一定能让你吃上一顿饭。</p>
更何况这些公式根本就改变不了世界,因为那和流形族所在的世界基础运行逻辑都不一样,拉奇研究了一辈子的东西,其实是一些不存在于此世的‘设定集’。</p>
那是李启自己的设定集,和流形族一点关系都没有,研究再多也没用,只能在精妙的设定之中感叹,然后就完了。</p>
不可能有任何东西能应用在现实,不可能有任何东西出现在现实。</p>
他研究的是异度世界的知识,从一开始就完全迥异,颠覆所有常识,打碎所有的通常认知,如果不粉碎掉原本的世界观,根本不可能去研究。</p>
所以,在任何流形族眼中,拉奇都是一个疯子,怪人,就好像是被克苏鲁知识给灌脑变成了邪教徒的狂人。</p>
不,不是‘好像’,他压根就是。</p>
李启对他来说,和外神没什么区别。</p>
但他依然精确的,以一种超乎寻常的直觉和坚持,最终等到了被李启擢升。</p>
于是,此刻的李启对他说道:“很好的答案,你有着超乎想象的直觉,还有着能够接受颠覆世界认知的坚韧,甚至就连信息流的处理能力都有了。”</p>
“本来我还想考察一下你的,但现在我认为后续的都不需要了。”</p>
“拉奇,你想不想成为我的弟子?”</p>
拉奇不解的问道:“弟子是什么?”</p>
“没什么,你先看书吧,等你看完这一切之后,你就会明白,到时候再和你交流,也不需要解释那么多了。”李启笑笑,随后法身消散。</p>
拉奇明白,于是开始看书,他知道自己需要恶补一下这个世界的知识。</p>
而另一边,乌兔姐妹依然在进行自己的融合。</p>
李启看着那一切,辰极金丹法的秘密是一品契机,其中蕴藏的东西绝对是可以让李启获益的,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这算是偷师了。</p>
不过偷的是兔子,所以他们两个都没怎么在意。</p>
在那里,她们的力量完全交织在一起,阴阳轮转之间,时空的本质也在显现。</p>
那就是构成目前这个物质宇宙的最……最基本单元是什么?答案是:物质“无限”可分,其结果是越来越小的物质,但永远不会等于零,在“无限”分割物质的情况下,唯一没有消失的量就是空间。</p>
这让李启生出一个疑惑。</p>
难道说……物质本质就是空间,空间就是物质么?</p>
这似乎,很有可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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