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规不管旧人,常规研究生延毕到研五都算是极限中的极限了,真要说,李俭听得最多的还是博士研究生延毕拉到七八年——但张博学说的显然是硕士,要真是博士,没必要才五年就急着毕业。
这都五月底了,正经学生早就过学术评议过答辩了,能不能拿学位都是手拿把攥的事,还等出新政策?
“现在高低是军管时期,虽说不是很严吧,这点服从总是要有的。而且又不是只让学生吃亏,新教育政策出来之后,咱现在这些研五的学生起码得再延一年,但这段时间有钱拿,算工龄,学校给社保。”张博学三言两语,算是将经济账点了个大概。
“给多少钱啊。”李俭警觉。
“你关心这个干嘛,你又拿不到。放心吧,这笔钱说是学校给社保,实际就是走学校账面,钱是聚居区出。经济嘛,说穿了就是这回事,轮到聚居区直接出的时候,走生产内循环都能把钱挤出来。用不着我们担心,也不用为学生们担心,这笔钱够他们正常开支。”张博学觉得李俭的担忧多虑了。
“你这话说的,你是方便叫学生,这帮大哥大姐比我年龄都大,我馋馋工资怎么了?”李俭有些没绷住。
“……倒也是。反正研究生今年恐怕要强行延毕,招呼我已经请书记带着给各学院谈过了,也让各学院自己找老师开过会,各位老师该给学生透露得也差不多了。现在就差你再出场一下,把待遇问题给学生们吃下定心丸。”
……
李俭觉得,张博学有时候是挺幽默的。
比如,在儿童节这天,让他给学校里所有研究生拉着开大会,大会内容是保障研究生生活开支和儿童节快乐。
反正看着会场里那些年龄比自己更大的研究生的脸,李俭不太清楚这个儿童节快乐究竟是讲给谁听。
好在诸位都是优秀的成年人,没有在开会途中笑场,这才让李俭顺利渡过这一阶段,进入和学生们讨论待遇问题并讨价还价的环节。
和首批招进来的本科生不同,这些跟着导师进新星大学的学生,家庭背景五花八门,准确地说,希望早点赚钱的比例更大。
这也难怪,毕竟新星大学刚建立时,报名高考的基本是钱安本地人,至于其他聚居区考过来的,那都是家里有关系听得到风声、闻得出味才来。钱安本地人以读书为荣,只要家里还有一口饭吃,很少有人会催着孩子赶快赚钱。而其他聚居区的考生家庭环境又普遍优渥,自然也少有在军管背景下还着急让孩子上工的学生。
可研究生就另说了。
据李俭所知,急着赚钱理由中,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我老婆工作年薪多少多少,我还在读研,没钱赚,在家里挺不起腰板,所以急着挣钱”。
这咋办嘛,这没办法,你给他上强度等于破坏夫妻感情生活,拦着他赚钱等于侮辱他人格(从结果看)。
故此,研究生们对待遇这块抓得很牢。
……
一场会开下来,李俭都被问麻了。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开会,后半段问询的时候,书记也替他扛了不少雷,顺带着有新奖学金计划打底,这才让研究生们放过了这个逮着就咬的机会。
整场会都跟消失了似得的张博学,在会后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李俭还没来得及说几句,就被张博学拦住,带着往别厅走:“这场会对着研究生的算是开完了,那边还有你回学校的事,稿子给你准备好了,照着念就行。”
……
半夜十二点,李俭回到暌违已久的宿舍,摸了摸桌面,没灰。
打开通讯,调给张博学:“我申请涨工资,天天这样我受不了,给我涨工资,还有,明天我泡在食堂了,不要拦我。”
xx的,搁车队里三个月,吃啥都没味,明儿个我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