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文明留下了“告第二纪元人族书”,在这份文件中,修仙文明以尽可能小的篇幅讲清了他们想要讲清的事情。
首先是,他们是谁。
用修仙文明自己的话讲,他们是第一纪元人族。与第一纪元其他种族没有本质差别的种族,在大争之世中独树一帜的种族。
第二是,人类是谁。
用修仙文明的话说,现在与其他动植物迥然不同的种族,就是第一纪元人族的模板发展出来的第二纪元人族。
第三是,修仙文明怎么了。
在这份文件中,修仙文明表示遗憾。当第二纪元人族看到这封“家书”时,第一纪元人族已然消失,除了留在填充地块的那些信息碎片,这个世界将少有——这还是考虑了部分性质特异空间的情况——第一纪元人族的痕迹,而第一纪元人族也没有一个能活到纪元更迭的时候。
对此,修仙文明表示:高兴。
没错,就是高兴。
他们全死光了,死得没有一个人留下来,没有一个修为通天彻地的大能可以活下来,过去的一切物质——这里说的是信息之外的物质——都没有留下来的可能性,第二纪元人族甚至不会知道第一纪元人族究竟是什么样子,只能对着他们留下的“岳阳楼记”想象“岳阳楼”长什么样,而再也没有亲眼见到“岳阳楼”的可能。
但第一纪元人族对此表示高兴。
原因很简单:他们达成了第一纪元的统治胜利,在长期规模浩大的斗争中,实现了对所有种族的统治胜利。当他们在纪元更迭的一瞬消逝时,所有族群的进步时钟的指针也会被回拨到零。
他们骄傲地在文件中表示,第一纪元的胜利已经由他们拿下了,期盼第二纪元的,与他们没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人族,可以拿下第二纪元的胜利。
在这篇家书中,第一纪元人族自称为“出蛮古人”,慷慨大方地告诉第二纪元人族,他们在第一纪元获得统治胜利的方式,是以修仙者为骨干,建立了让万族臣服的天庭。
在被称为蛮古纪元的第一纪元,出蛮古人与其他种族起点一样,过着出生做野兽,茹毛饮血捕猎采集的日子。在最开始,出蛮古人与其他动植物一样,互相杀戮,互相取食,吃得进补的,自然而然会变强,自然而然会提升修为。
那是一片持续得无比久远的杀戮年月,在那段时间里,所有动植物都只有互相杀来杀去,不适应竞争就死,不能取食就死,不能升上金丹期,就不配拥有智慧。
出蛮古人也是如此。他们力大无穷、身轻如燕,在丛林中与野兽搏斗,和身边成了精的树木搏斗,建立与兽群无二的部落,在和野兽的攻伐中此兴彼落。吃饱了就睡,渴了就找地上的流水,发情期便攀上高岗,用和野兽无二的嘶吼声招募伴侣,一夜尽兴后便离开。
总而言之,在当时,出蛮古人和野兽没有区别。所谓部落,也只是后来人对当时的兽群行为的美化。
在长期的杀戮取食、无意识的修炼中,各族纷纷诞生了自己的金丹期。
升入金丹期的修炼者仿佛突破了一重天生桎梏,它们很快就拥有智慧,然后发现自己一直活着的行为很没有效率。各族的金丹期很快便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统合周边的同族,享受更有效率的取食、更有效率的繁衍,更有效率的一切……
那时没有现在人类所说的道德,也没有后来出蛮古人所说的道德。所有金丹期修仙者,不论是动植物的修仙者还是人族的修仙者,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一件事——让自己尽可能活下去,而且活得尽可能爽。
要活下去,就要在战斗中胜出。
很快,金丹期修仙者们演化出最基本的法术。掌握法术的修仙者挥洒着自己的力量,从外族身上取食,震慑自己的弱小同族,让它们将自己服侍得舒舒服服。
但只有一次胜出还不够。
金丹期们很快发现,其他种族也有金丹期,它们也会演化法术。
一场修仙军备竞赛,就这样在蛮古纪元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