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铭刚坐下时,临近两桌士兵都想拿起饭盒一哄而散,去距离这大长官很远的桌位上吃,但被陆铭叫住,叫他们不许动,“原地用餐!”这些兵娃子立时都老实坐下。
“伙食每天都能保持见到肉腥么?”陆铭没问刚刚坐下的廖三石和邵胜喜,而是转头问后面桌的士兵,还拍了拍离他最近的士兵的肩膀,那小伙子立时受惊的兔子一样弹起,大声洪亮的回答:“是的!长官!”
陆铭看向廖三石和邵胜喜,笑道:“真的啊,石头,看你就不像会说谎也胆子大,你说说,每天每个士兵二两肉能保证吗?”
廖三石有些奇怪,“长官,您怎么知道我叫石头的。”
陆铭笑而不答,心说你们乡下娃,名字里带石的,小名还能叫什么?我都快认识一堆石头了。
“长官,您真神了!”廖三石翘起大拇指。
邵胜喜无奈,胳膊捅了捅搭档,坐正身子对陆铭道:“旅座,每天的伙食都是按照操典来的,完全有保障,没人克扣!”
陆铭看了邵胜喜一眼,小伙子军校毕业,成绩全部优异,看来,还很精明,不过,就怕精明过头。
显然,大多数军官都没意识到,其实在军伍中,自己更希望他们认为自己是旅长,而不是委员长。
邵胜喜却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一点,自己留下来要和方大壮比武的深意,自然是被他看穿了,所以,才会称呼自己“旅座”,这其中细微处,真是不足为外人道。
他更适合去政界发展,陆铭瞥了邵胜喜一般,当然,现今的黑山旅,也需要他这样的政工人才。
那边廖三石挠挠头,“邵股长说的没错,自从新军改编后,伙食就没差过。”看了陆铭一眼,“长官,听说是您从黑山矿务局抢来的经费?”
陆铭笑道:“什么抢不抢的,咱们军人流血流汗,保家卫民,饭得让咱们吃饱,营养得跟上不是?以前黑山局的当官的捞了挺多,现在我能做主了,不给他们捞了,要说抢,那不吓死他们了?!咱们都杠着大枪,就抢二两肉吃啊?”
陆铭等人身后桌的士兵都哄笑起来,虽然又都觉得不太对赶紧收敛笑声,可觉得这位大长官还真是挺可亲可近的。
廖三石也挠头笑了两声。
陆铭转身,看向那两桌士兵,“你们说说,为什么当兵?”又对正吃完想离开的一些士兵招手,“来,都过来,都说说。”
那些士兵便都围过来,也有没吃完的,这时也不吃了,大夥都围着就不怕,也靠拢过来看热闹,看长官们说什么呢,引得大家都笑。
“说说,你们都为什么当兵?”陆铭笑着问。
没人说话,这问题,在长官面前,可不好回答。
陆铭一笑:“为了能吃饱饭,现在更有肉吃,津贴也有了,一个月能有两三块钱,还能抽几盒洋烟了,那就更舍不得走了,对吧?”
士兵们有的嘿嘿笑,自然是被说到了心坎。
“其实啊,总说什么抱负追求,人啊,就是活给家人的,再自私一点,就是活给自己的,但是,这一辈子很快啊,可能一闭眼睛,这个世界呢,就离咱们而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哪怕有来生吧,可活的也不是现在的咱了,对不对?所以,咱们还是要留下点什么痕迹,证明一下,这个世界,咱们来过。”陆铭轻轻叹口气,指了指黑头和玉鸾,“就说两位陆少校吧,一个呢,有家仇国恨,一个有着复兴家园的宏图大志,两个小姑娘,可都了不起呢,我看你们啊,没一个能比她们俩有本事的,但是,一个人的力量再强,也根本微不足道,所以,就要我们很多人聚在一起,才会有做大事的力量,她们俩愿意跟在我身边做机要,也是希望将来能回家呢!”
士兵们都听得懵懵的,看着这两个英姿飒爽的女校官,本来还都以为是大长官的随军女侍罢了,比小老婆地位还低,假公济私给个校官的名头而已,懂得都懂。
“石头啊,你不信?我知道你枪法很好,这样,你和她俩比一比。”陆铭笑笑。
廖三石立时摇大脑袋,心说跟俩小黄毛丫头有什么比的?太欺负人了。
玉鸾和黑头却是对廖三石抱拳,玉鸾轻笑道:“廖连长,我们跟少帅时间不长,学了点枪法技击之术,但资质愚钝,没学到少帅本事之万一,还请廖连长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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