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普实在是拿李牧这个混不吝的架势没辙了,叹了口气,道:“侯爷若是非得给钱,那便给一半吧。我有一百一十顷煤田,若按时价来算,大概一千四百贯上下,侯爷就给七百贯吧。”
“不行,拿来了两千贯,那就是两千贯了,就此成交!”
“这……”王普无奈苦笑,哪有这样‘强买强卖’的,心中暗想,若一直纠缠下去,怕也是不好。今日多得了几百贯钱,改日寻点东西回礼也就是了,双方都保住脸面,也是一件好事。
思及此处,王普便也不再拒绝了,叫下人拿来了笔墨。他身为国子监教授,虽然年轻时候不学无术了些,但是家学渊源的底子在呢,一手行书写得也是行云流水。不一会儿,便写好了契约。又誊抄出了一份,买卖双方签字画押,按下手印。李牧把墨迹吹干,叠好了放入怀里,道:“今冬应是用不着了,明年开春的时候,我会派人去挖煤,到时候,还要仰仗王兄啊。”
王普笑道:“在下敢不尽力,到时候不用侯爷派人过去,我吩咐一声,庄里的闲汉就挖了,侯爷只需要打赏几个酒钱就是了。我太原王氏在长安的买卖不少,每个月都有车辆往返长安,我修书一封回去,跟族中长老们说一声,多安排几辆车,也就送来了,侯爷不必劳心。”
李牧哈哈大笑:“今日方知,我与王兄竟然是如此脾气相投,要不是分不开身,一定要与王兄一醉方休啊。”
王普听出话音儿,不禁问道:“侯爷这是要走么?我已安排府中备宴了,今日你我解开心结,如何能不喝上一杯啊?”
李牧道:“还不是大唐日报的事情,这长安城中,看报纸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每日一千份的报纸,根本就不够啊。没办法,只好迁去工部,陛下不是设立了印务监么?这几日我正在工匠中挑选人手呢,等下个月吧,大唐日报就能扩印了,这几日我是忙得焦头烂额啊。”
王普恭维道:“侯爷这是能者多劳嘛,大唐日报广受欢迎,侯爷也应该是赚了不少吧。”
“赚什么!”李牧忍不住大倒苦水:“现在每日都赔钱,至少三五十贯。但是没办法,赔钱也得印啊,谁让我这人喜欢出风头呢,现在是硬着头皮也得上,罢了罢了……既然今日这礼也送了,咱俩也化干戈为玉帛了,本侯心中畅快,等来日寻了闲暇,我自当在家中备宴,请王兄赏脸。”
“也好也好。”王普起身送李牧,俩人并肩而行,到了门口,李牧上马,王普拱手为礼,道:“我与侯爷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以后还要多多走动啊。”
李牧也拱拱手,道:“我对太原王氏,一直是心存敬意的,男子中有王兄与王侍中这样的人中之龙,女子中也有鸥姐姐这样的人中之凤,太原王氏千年盛名,果然实至名归,以后自然是要多多来往的。秋日风寒,王兄不必远送,请回吧!”
王普目送李牧一行远去,心里觉得好像是有点不对劲。但是到底不对劲在哪,却一时想不起来。
踱步回到了大堂,王普终于想了起来,拍了一下脑袋,道:“这个逐鹿侯,做事果然是颠倒,他叫我王兄,却叫鸥儿姐姐,这岂不是乱了辈分么?”
正要返回后宅,门房又匆匆地跑了过来,道:“老爷,钱都点了数了,两千贯一文不少。逐鹿侯也是大方之人,不但把钱留下了,便连车马也都一并留下了,这车辆马匹加在一起,怕是没三十贯下不来啊,老爷,这下咱们府中又宽裕了。”
王普看到门房这副样子,不悦道;“钱钱钱,眼睛里就只有钱,一点做大事的气度都没有。有你这样的门房,真是丢人!”
门房赶紧赔笑:“老爷说的是,小人以后肯定改。还有一件事,老爷,刚刚您跟逐鹿侯交谈的时候,大老爷府上来人了,说让老爷过去,有要事商量。”
王普没好气道;“还能是什么要事,肯定又要训斥我。不过今日我不怕了,我已经与逐鹿侯化解了干戈,看大哥还能说什么。”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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