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文,不收。」
曹栋栋脸一黑。
「啊?」
「收得,收得。」
那少年又向曹栋栋和马小义,「衙内,小义哥,这等粗活,还是交给小弟来做吧,二位进去喝杯茶,稍坐一会儿。」
......
托这些赌坊的福,这一次官司,变成全民。
其实之前也有拿这事来坐庄的,这些开赌方的也都不傻,张斐这么能吸引仇恨,开庄肯定会引人来,但是由于前面几回,对方都是范纯仁,钱顗,他们就不敢明着坐庄,就都是偷偷摸摸的干。
但这回不一样,这回都是耳笔、茶食人。
那就没啥顾忌的。
有了参与感,这度自然蹭蹭的往上涨。
......
而张斐对此倒是不太知情,这些天他一直都待在家里,与许止倩、高文茵、冯南希他们整理证据。
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真是触目惊心啊!」
许止倩又放下一本账目,「就目前我们已经查阅的账目,这所逃税收,就已经超过一万贯钱,要是人人都交税,朝廷哪会缺钱,也不至于逼着那些百姓多缴税。」
….
张斐瞧她一眼:「这你就想多了,钱少有钱少的过法,钱多有钱多的过法,唯有缺钱是永恒不变的。而且底层的那些官吏,他们可都是饿着的,这百姓该交的还是要交,不会有太多改善的。」
许止倩沮丧道:「听你这么一说,那咱们打这官司还有何意义?」
张斐笑道:「意义就在于,让这头饿狼先将目光转移到那些又肥又大的猪上面,别总是盯着那些瘦猴子看,啃骨头有啥意思,大快朵颐不香么。」
许止倩轻轻哼道:「什么猪,那些人才是真正的狼,朝廷只能算是一头勐虎,可勐虎也架不住群狼,故此....他们就都选择吃绵羊。」
说到后面,她委屈地瘪了
下小嘴。
张斐笑着直点头:「你这比喻确实要更为贴切,是这么回事。」
许止倩郁闷道:「但这好像没有办法解决,就连律法也阻止不了。」
张斐道:「那倒不能这么说。」
许止倩问道:「此话怎讲?」
张斐不答反问道:「如果绵羊吃完了呢?」
许止倩道:「那他们就只能相互厮杀。」
张斐道:「故此律法的意义就在于,让他们慢点吃,有规律的吃,给绵羊生孩子、吃草的时辰,别一下子就吃完了,那大家就都玩完了。」
许止倩一翻白眼:「你这说得,我都不想当这律师了。」
张斐耸耸肩:「但这就是生活啊!」
「算了,不说这事了,真是越说越气。」
许止倩摇摇头,又向张斐问道:「你认为李国忠他们会怎么打这官司?上回我与那李磊交过一次手,他们可也不是善茬,不是那么好对付。」
张斐想了想,道:「这我也说不准,那得看上面那些人是怎么操作的,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肯定守着佃农不放的,尽量将责任都推给佃农,然后利用佃农去博得官府的同情,以此来规避税收。」
许止倩点点头道:「这也是这场官司最难打的地方。」
张斐点点头道:「这一点的确是很难,但只是表面上的,只要我们从不同的角度切入,就能够将这些不利的因素,变成对我们有利的。
我们甚至可以利用这场官司,让朝廷重视佃农的生存,以此来立法来给予佃农一些支持。如今的律法,完全就是偏向地主的,要是佃农与地主打官司,几乎就是不可能赢的,除非是地主将佃农给杀了。」
许止倩眼中一亮,「咱们能做到这一点吗?」
张斐道:「那得看对方的发挥,他们发挥越好,就越有可能。」
......
开封府。
「你怎么是空手回来的,三司的账目簿呢?」
吕公着看着空手进来的李开,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李开忐忑地瞄了眼吕公着,稍稍低头:「勾院那边出了一点意外。」
吕公着听罢,眉头一皱,「什么意外?」
….
李开道:「这些天不是一直都下暴雨吗?」
吕公着听得是一脸困惑,「你可别告诉我,这皇城涨水,绕过各部,正正好把勾院给冲了。」
「知府说笑了。」李开讪讪道:「这洪水要冲,先是冲咱们开封府,咱们离河道比较近。」
吕公着道:「那与这事有何关系?」
李开叹道:「那勾院的屋顶年久失修,据说最近那边又有许多猫在屋顶上跑,导致勾院存放账目的房间被雨水渗入,很多账目都被侵湿了,现在那边还都在整理中,要过些天才能送来。」
吕公着听得都乐了,「这猫都能将屋顶给踩踏了,可真是奇闻啊!是不是他们看错了,其实是猪在上面跑。」
李开无奈地叹道:「勾院是那么说,我也没有办法。」
吕公着道:「你就没有进去看看吗?」
李开道:「看了,确实是很严重,屋里全都是水,据说是因为三司得知王介甫来开封府告状后,就请求三衙那边派人严加看守这些账目,以免出现疏漏,这几日就没有人进去过,一直未有发现。」
三衙,三司,这都上场了呀!吕公着闭目长叹一声,又问道:「那与此桉有关的账目还在吗?」
李开道:「应该都在,我方才找到一两本,有好些页,字变得比较模湖,但还是能看清楚。」
「过
几日都已经开堂了。」
吕公着叹道:「你再去勾院一趟,让他们慢慢整理,不用着急,开堂那天再送来吧,我也懒得看了。」
南希北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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