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过去应激反应的他，直接找过来，直言替换掉陆晨曦，充当助手。</P></p>
陆晨曦不理解他，直接气的摔门而去，他不在乎。</P></p>
他和傅院长交流了一下，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P></p>
亏得一个大院长竟然说：“如果庄教授是出于公心来帮助我，我非常感谢，如果是受人所托或者受人指使，就太不体面了。”</P></p>
体面？</P></p>
如果他猜测的是真的，傅院长身体出了问题，却为了面子、荣誉还有职务方面的考虑，拿病人的生命去冒险，那根本就不是体面不体面的事情了。</P></p>
那是在毫无职业道德底线的犯罪行为！</P></p>
事后证明，傅院长和体面完全不沾边。</P></p>
进了手术室。</P></p>
他首先完成了供体肺的切除。</P></p>
可是当他准时准点完成手术过来时，却发现傅院长根本没有按时完成，让他先等一等。</P></p>
本来等一等也没关系，但是看着傅院长满头大汗，不住让护士擦汗一副支撑不住的样子，他就知道傅院长真有问题。</P></p>
很勉强的完成了前期的支气管吻合手术，接下来的肺动脉吻合手术，他建议自己来。</P></p>
但是被傅院长拒绝了。</P></p>
傅院长直接开始，手能明显看出在抖动，他再次提醒可以他来。</P></p>
被傅院长更大声的拒绝。</P></p>
于是他静静地看着傅院长抖着手拿着缝针，矮着身子，感觉戴着眼镜的眼睛都要模糊不清，需要凑近了，不断闭合眼睛，使劲看才能勉强看清楚。</P></p>
连报出手术过程都异常勉强，最后擦汗都来不及了，直接将脸靠到旁边助手的身体上，用助手的身体擦头上和脸上的汗。</P></p>
所有人都看出了他根本不适合再做手术了。</P></p>
但是没人敢吭声。</P></p>
他也没再第三次开口，而是用冷冷的目光看着这个他根本就尊敬不起来的名医院长。</P></p>
直到傅院长颤巍巍的将手术钳子往病人胸腔内送，他直接用钳子夹住了傅院长的钳子，阻止了傅院长的进一步行动。</P></p>
当时所有人都惊呆了。</P></p>
傅院长也不敢相信他真敢这么干，呆呆的和他对视许久，在他的牵引下，将钳子移到了托盘上方。</P></p>
傅院长终于选择放下了手中的钳子，踉跄的差点摔倒，被助手扶住，对着他点头，示意他接手剩下来的手术。</P></p>
等到手术结束，他在换衣室里换衣服，傅院长找过来道谢：“庄教授，谢谢你，今天多亏了你。</P></p>
杨帆和你说了些什么？</P></p>
我之前真的从来没有影响过手术！</P></p>
今天是第一次！</P></p>
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真的就拼不下去了。</P></p>
我高估了我自己。</P></p>
但是我的判断，我的眼界都没有问题。</P></p>
如果陆晨曦做我的助手，她可以在操作上弥补，我还能撑下来。”</P></p>
“所以你就能让她顺利回到手术台上，你也可以继续撑下去，继续维持你还能做手术的假象。”他当时就回怼了过去。</P></p>
“但是陆晨曦能不能回到手术台是小事，你想要的假象也一样，重要的是病人怎么办？</P></p>
病人一家人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这是在拿病人的生命冒险吗？”</P></p>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傅院长立刻否认。</P></p>
“没有？”他冷笑：“谁都能看出来你的手已经给不稳了，我也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帮你主刀。</P></p>
可是你明知道你身体撑不住了，你依旧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P></p>
这叫没有这个意思？</P></p>
你喜欢讲体面。</P></p>
那就给自己留点体面吧。</P></p>
糊弄傻子的话就不要说了。</P></p>
我不是陆晨曦！</P></p>
一个医生为了自己的名声拿病人的生命去赌博，这真的很恐怖。</P></p>
但是我从医十几年，再算上从业之前吧，已经见过很多了。</P></p>
你放心，即使碰到这种事，我也不是陆晨曦！</P></p>
我不会像她那样充满正义感的拍案而起。</P></p>
但是你塑造了虚假的完美正义让她去追求，这样真的好吗？”</P></p>
傅院长再次反驳：“陆晨曦追求的，是一个医者真正应该做到的，我相信她做的到。</P></p>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名，不是为了利，只是舍不得离开手术台。</P></p>
为了这把手术刀，我付出太多了。</P></p>
没有它，我一无所有。</P></p>
我知道我已经不能再自欺欺人了。</P></p>
你放心，我不会再走进手术室了。”</P></p>
他根本不信这些话。</P></p>
不信傅院长是第一次拿病人冒险，去交换他的前途。</P></p>
傅院长就是当年他妈妈案子的当事医生之一。</P></p>
本来他觉得自己在这过程中，做的很恰当。</P></p>
既做到了一个好医生的坚持，阻止了傅院长拿病人生命冒险，又成功做好了这台高难度手术。</P></p>
还质问了傅院长的内心，为之后从傅院长那里问出当年事情真相留下引子。</P></p>
直到孙景过来一句‘当然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难道还有别的第二种选择吗’，以及‘庄教授这个美国人学得好一手人情世故’，让他彻底绷不住了。</P></p>
在这个年代，中国人才是人情世故的代表，美国人是实事求是公平公正的代表。</P></p>
可当孙景说出这句话后，常年待在美国的他，知道孙景嘲讽的是对的。</P></p>
而且他也的确人情世故的没有第一时间阻止，事后也没有实事求是的上报这里面的严重问题。</P></p>
虽然这里面有他想从傅院长那里继续打听当年事情真相的原因。</P></p>
但不能否认，他就是学了好一手人情世故。</P></p>
他自己都说了，他不是陆晨曦，不会充满正义的拍案而起，这些年他见过太多了，一直都是这样做的。</P></p>
傅院长说相信陆晨曦是真正的医者，这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孙景应该是真正的医者。</P></p>
“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虽然突然感觉他真的不如这个和他并称的对手，但他还是要坚持一些东西。</P></p>
孙景一句话没说，但光用眼神就让庄恕说不下去了。</P></p>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谭宗明模仿孙景说的那句让他没崩住的话‘你回来的太迟了’。</P></p>
他十岁出国，拿了美国国籍，在美国生活工作了近三十年，人生75%的时间，也是最重要的时间都在美国。</P></p>
如今姗姗来迟回国准备呆两年将过去那些最重要，本该早点回来调查，却被他遗忘忽视，几乎被时间湮灭痕迹的事情办了。</P></p>
这样的他，真的好意思说自己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吗？</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