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张二丫不禁竖起眉毛,眼神儿里多了几分恼怒。
一个农女竟然对她这般?周氏又多出几分怒气,她苦苦隐忍多年,终于等到萧祈能出现在人前,至少在人前能直起腰身了,可赵家女郎这些人却依旧不将她放在眼里似的,难道赵洛泱就没想想,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难不成昌乐长公主还能一直护着她,让自家儿子娶她不成?若果然有这样的意思,只怕六州之地早就传开了。她在洮州住的日子里,也在寨子中走动过,就没听到但凡一个人传过这样的话。
以赵家女郎的年纪,在婚事上总该有点苗头才对。大家全都不提,显然是被人提前吩咐过的,这个人能是谁?昌乐长公主这样做,是防备赵洛泱有半点攀附的心思。
周氏不禁要感叹,赵洛泱到底是目光短浅,被人利用仍不自知。
耐着性子等了许久,赵洛泱终于动了动。
周氏换上一脸笑容看过去:“洛泱,你总算是醒了。”
赵洛泱仍旧是平日那神情:“周姨娘来我的马车,所为何事?”
这样硬邦邦的言语,亏得洮州的农户们说,赵家女郎为人和善,其实不过就是一张假面皮罢了,等得到了她想要的,那面皮也会丢掉,这些周氏已经看过太多,从点点滴滴来看,赵洛泱都是一个贪小便宜,又不愿意劳累的,目光短浅的农妇。
周氏低声道:“我们带着这么多人马,路上是不是多点安抚和体恤,至少让他们知晓,他们在女郎这里是不一样的。等到了兴元府,各路大军汇在一起,到时候可就分不清楚谁是将主了。”
自己的兵马得自己带,就算自己带不了,汇往一处之前,也得安抚好这些人的情绪,免得他们忘记主子是谁。
赵洛泱看向周氏:“周姨娘会统兵打仗?”
周氏面上一紧:“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
“我也不懂,”赵洛泱道,“但兴元府有懂的人,我们只要将人马带过去,其余的不用去思量。”
周氏还想说些什么。
赵洛泱接着道:“冯奉知父子为何会输?他们带来的兵马中本就有亲疏,上了战场,免不了各怀心思。我们六州的兵马不一样,他们就得听一统御将领之命,周姨娘若是觉得这样不好,也可带着人离开。”
周氏面容一僵,她没想到赵洛泱会说这样的话:“我也是为了赵家女郎……”
赵洛泱道:“我很好,不用周姨娘惦念。”
周氏喉咙一哽,后面的话也就说不出了。
赵洛泱接着道:“马车里不能坐这么多人,周姨娘还是出去骑马,免得拖累行程。”
马车停下,周氏垂着脸走出车厢,想要再说些什么,那马车却没有顾及她半分,已经继续启程了。
周氏望着渐渐远去的赵洛泱,愤恨地咬住牙根。有人就是福薄,还没有到富贵的时候,就已经按捺不住四处招摇了。
行,等到了兴元府,就让豫王府的人前来认主,看看赵洛泱到时候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