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p>
对面的敖永却微微皱眉，然而注意到廖纯和孙一平都看过来，他也不好拒绝，只能亦然应下。</p>
廖纯在签订协议和契约方面的确是专业的，很快就书写妥当，双方签字画押。</p>
看着协议上“孙一平”三个字，廖纯正想要说什么，不过瞥了一眼旁边足以代表天师道内门的印信，点了点头，这孙师侄······倒也没有让我蓬莱派太难做。</p>
“那就请吧，此去东海遥遥，早日动身，早日能让尊客得偿所愿。”敖永起身，也不愿意在此多停留。</p>
孙一平颔首：</p>
“请！”</p>
————————</p>
双方离了蓬莱岛，很快向东飞去。</p>
孙一平自然是携着林沫御剑飞行，御剑距离遥远，灵力耗费不低。</p>
不过在待人接物这方面，你永远可以相信蓬莱派。</p>
所以孙一平的“袖里乾坤”之中已经放着两个大葫芦，里面都是蓬莱派提供的大还气丹。</p>
价格昂贵的大还气丹，一颗顶三颗普通还气丹，放在蓬莱岛上也属于奢侈品，说给就给了，足够孙一平往返还有剩。</p>
飞剑上，林沫乖乖缩在孙一平的怀里，任由他从后面拥着自己的腰肢。</p>
第一次携手御剑的时候，还回味无穷，两颗心砰砰直跳，而现在已经是无比自然。</p>
听着身后平稳的呼吸声，林沫轻声问道：</p>
“孙郎，为什么蓬莱派对你如此客气？”</p>
蓬莱派会差人护送，这在林沫能理解的范围内，但是为了护送一个金丹，直接拿出来如此庞大的阵容，还一切物资都往多里准备，好像就跟孙一平之前什么都没带一样。</p>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何方掌门或者家主要东行。</p>
而且孙一平此次东来，也的确没有携带任何的礼物，甚至一开始都没有拜会蓬莱派的打算，蓬莱派的这般行为颇有点儿找上门来献殷勤的感觉，因此由不得林沫不觉得诧异。</p>
孙一平轻笑道：</p>
“大概也是因为觉得机会难得，让一些年轻弟子一起前去东海历练一下吧，蓬莱派就算和东海妖族关系密切，人妖有别，也不可能随意进出东海。”</p>
“这倒也是······”林沫喃喃道。</p>
“再加上廖师伯也是老相识了，既然余好不容易来一趟，哪怕明面上并不是为了天师道而来，更像是为抚妖司出头，其也不介意一个人情当两个卖，到时候天师道和抚妖司不都得领情？”</p>
林沫幽幽然想到：若是真的能顺利拿到东海当归，那么梦妖族那里也得记着这一份恩情。</p>
我又应该如何报偿他？</p>
她的心思渐渐飘到梦妖族晦暗不明的未来上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p>
孙一平见她神情低落几分，柔声说道：</p>
“没关系，一步一步来，东海当归只是第一步。”</p>
林沫惊醒，心中暖暖的，忍不住浅笑道：</p>
“夫君知道妾身在想什么？”</p>
眼见得妖女模式又被激活，孙一平哭笑不得：</p>
“你呀，把心事都快写在脸上了，也不怕被别人看去。”</p>
林沫抿了抿唇，有些心虚的左顾右盼，东海妖族的人乘坐龙舟法器飞行在前，蓬莱派的人则御剑或其余法器飞行在后，左右倒也的确无人看她，方才意识到孙一平也有戏弄她之意，轻轻一跺脚。</p>
孙一平：······</p>
跺的是他的脚。</p>
他恶作剧一样，轻轻抖了抖薄暮剑，顿时引得林沫发出一声惊呼。</p>
剑旋即稳住。</p>
林沫心有余悸：</p>
“你做甚？！”</p>
孙一平凑到她耳边：</p>
“不听话就把你这只小妖精丢下去喂鱼。”</p>
林沫哼道：</p>
“顶多算是小妖女，才不是什么小妖精，可不会勾人魂魄。”</p>
孙一平沉默少许，轻声道：</p>
“不，你已勾我魂魄。”</p>
林沫心里喜滋滋的，不过面上却流露出嫌弃的神情，并没有继续接话。</p>
但她很快就忍不住向后靠了靠，贴的更紧几分，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暖，面前的浩荡海风，在此刻似乎都变得不足为道。</p>
前方龙舟上，敖永盘膝而坐，运转功法，操控这飞舟。</p>
一名水族敲门进来，轻声说道：</p>
“长老，已经和江左、蓬莱岛上确认，正是我们要找的人。”</p>
“那个道士到底是怎么回事？”敖永没有睁开眼，对这个结论并不奇怪。</p>
“昨天我们上岛的一队人手正好和他们相遇，所以特意追踪了一路，发现两人关系亲密，一直携手同行，绝非伪装出来的夫妻。”水族回答道，“之前江南那边回报说有可能这孙一平是抚妖司的捕头伪装，现在看来······情报有误。”</p>
“人族和妖族······”敖永豁然睁开眼，喃喃说道，“他们······怎么敢的？”</p>
水族手下：······</p>
这个震撼长老一整年的问题，我上哪儿知道去？</p>
他只能硬着头皮，试探着回答：</p>
“或许是假戏真做？”</p>
“呵，天师道的嫡传是什么身份，真以为自己是自由身？那小妖女又是什么身份，真以为一个小道士就能靠得住？”敖永的声音都提高几分。</p>
水族手下犹豫了少许，弱弱说道：</p>
“或许······真的只是年轻人两情相悦呢？长老您没······”</p>
后半句话憋了回去，但敖永明白他想说什么。</p>
长老您没谈过恋爱吧？</p>
是被族中安排了婚事，而且还是在一百岁的时候才成婚的敖永，如遭雷击，直接沉默了。</p>
我和我夫人很恩爱的······他很想解释，但忽然清醒过来，我和一个手下说这些做甚！</p>
“孙一平······需要好好查一查这个人了！”敖永冷声道，“此次蓬莱派的反应也不对劲，不简单单纯是想要派人到我东海试探虚实，说不定是真的不想让这个孙一平出事。</p>
所以不清楚这是何方神圣，我们之后动手的时候也束手束脚，还有可能给族中惹来大麻烦！”</p>
“遵命！”水族手下忙不迭应诺。</p>
前方，海天之间，隐约可见岛屿轮廓。</p>
龙舟缓缓下降。</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