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医帐再是搭的坚固,也是赶不上砖石建的屋子的。
幸好这蜂窝煤给的够数,好歹让这冰冷的帐子有些热乎气。
腊月十五,义诊的最后一天,升平坊里的义诊,到得今日,也就李三娘这里还是那般忙碌。
倒不是其他医师那里没有人了,只是相较于其他医师那里不过几十人的队伍,只李三娘这医帐门口的队伍没低于过百人来。
明显的后头那几十号人今日是看不完的了,可这义诊过了今日就不再开了,这如何是好?
“劳烦管事同外边的妇人女娘们说一说,今日只看到一百号截止,一百号之后的人,还请回头去永平坊医药三堂找我李明芳看诊就是了。”
管事敲起了铜锣,找了两个跑腿在这长长的队伍边上反复高喊这话,这一百号后头的人虽然听说了自己今儿个是看不了的,倒也没有闹事的。
只自己唉声叹气,来得晚了。
“唉,俺来晚了。
俺阿娘胸口疼来,好说歹说是个女医师看病,这才听俺的话来了。
这可倒好,还是来得晚了。”
穿着灰褐色衣衫的女娘这般埋怨着,这人前头排号的就转过头来对她说:“哎,那你回头带着去那女医师坐堂的医堂去看就是了。
好不容易有了个女医师,可别不舍得花钱。”
太阳西落,就着北风,李三娘终是赶在下值的一刻钟前,给这第一百号的病人开了方子,送了出去。
李三娘来回活动着僵硬的脖子,对着秋香说:“真是把我累的够呛,得亏听了阿耶的,少说话,能少说一个字就不多说,还喝的这润喉的药茶来,我这嗓子都造的有几丝沙哑了。
回头,这两日,我可得好好睡上一觉,非得睡它个日上三竿不可,要不然解不了乏来。”
秋香没回话,反而是走到李三娘身后给她揉捏起了脖颈儿和肩膀来。
这义诊结束了,还不算晚,等听着升平坊的坊正一溜儿感谢的话后,李三娘提着一瓦罐猪油上了马车,后头跟着提着李三娘医箱的秋香。
等坐到了车厢里,李三娘才小声对着秋香笑:“升平坊倒是有意思,竟是送了二斤猪油来。
闻着倒是香,听高掌事说,去年他们是去的升道坊,那边临了给的布料来着。”
回了家,吃过晚食,烫了脚,躺到床上的时候,李三娘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这我一人能给多少人看诊?看来得找机会让更多的本就会医的女娘走到前台来啊。”
李三娘还想继续想下去呢,耳边就响起了露珠儿的声音:“阿娘,讲故事,珠儿要听小黄。”
一口亲在露珠儿的额头,李三娘搂着她,低声说起了一只小黄狗英勇救主的故事来。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女娘养了一只小黄狗,有一天啊......”
医堂给去义诊的医师放了两日假,所以,翌日,李三娘是真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了的。
等收拾起来了,李三娘还想去找找露珠儿去哪儿了的时候,就在正堂看到了正抱着露珠儿的陈雁芙来。
“阿芙姐姐,你来了?”
李三娘高兴的问,“阿芙姐姐来了,怎的不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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