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斧柄上写了字?好小啊。”
“什么什么?写了什么?”
“真的假的,让我看看?”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
钓鱼佬听了,从地上站了起来,往骚动处看去。
一个年轻人正拿着斧头,把眼睛凑到斧柄跟前,眉头紧皱,眯着眼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上面的字:“保护环境,从这座岛做起,从斧……头……帮……做起。”
“斧头帮?”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这个名词后心里都在想,斧头帮是什么?
保护环境?听起来像是一个环保组织,但一个环保组织起这名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感觉不像是一个为了大众的公益组织,倒像是一个暴力的黑社会。
“斧头帮是什么?你听过吗?”
“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谁听过呀?”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随着疑惑的声音越来越多,人们就会不自觉地想找一个答案,想找一个能给出答案的人。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钓起这条鱼的人。
钓鱼佬接受着大家的目光,明白他们是想要自己给出答案,但他也不知道答案,他也是这群一脸懵逼中的一员。
“你们都给我离开这片海滩!”突然,一道震耳欲聋的嗓音从海上传来。
人们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纷纷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只见离海边还有二十多米的礁石上站着一个男人,由于他是在背光,所以人们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赤裸着上半身,披头散发,身上一块块健硕的肌肉在夕阳下折射着耀眼的光。
“这谁啊?”一个疑问还没有答案,另一个疑问又来了。
“不认识啊。”
“来游泳的吧?”
“他凭什么叫我们走,这海滩又不是他自己的。”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但谁都没走。
“我乃斧头帮帮主,人称大佬。”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发出一阵巨大的水声,但这也没有掩盖住那自称大佬的人的嗓音。
钓鱼佬看着那人,心里想:他说他是斧头帮的帮主哎,难道就是他把斧头放到鱼的肚子里?
“鬼信啊,肯定是刚刚看到这把斧头,然后偷偷游过去,想吓唬我们。”
“有道理,应该就是这样。”
“我同意。”
“我也这么觉得。”
“都不走是吧?”那人又说。
“对,我们就不走。”
“对。”
“就不走,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那我就这样。”那人从身后掏出一把和身高相仿的巨斧,然后两只手紧握斧柄,最后高高地把斧头举过头顶。
“他要干什么啊?”人群中有人问,下一秒,这个问题就给出了答案。
只听那人怒吼一声,接着高举在头的斧头就落了下来,重重地砍在了礁石上,发出一声巨响,堪比惊雷,海滩上的人不禁地捂住了耳朵。
“哎呦。”
“好痛。”
“什么东西在打我?”
人群中有人发出惨叫,而导致惨叫的原因是一块块小石子,那么这石子是从哪来的呢?答案很显然,是从那被劈的那礁石上飞溅出来的。
“快看!快看那个礁石!”人群中有惊呼。
礁石裂开了,从最上面开始往下破碎,接着一块块地掉落在海上,激起一朵朵浪花。
过了几秒,礁石完全碎掉了,至少从海平面上是再也看不到了。
“人呢?”有人这么说了一句。
礁石不见了,而站在礁石上的人也不见了。
“去哪了?怎么不见了。”有人在沙滩上往四处张望着。
“真是怪啊,难道我在做梦?你掐我一下试试?”
“哎呦,真疼。”看样子有人掐了那人一下,听起来掐得还很疼。
“啊啊啊啊!”突然,被掐的人大叫起来。
“你在叫什么?我现在又没掐你。”
“他来了!”
“哇哇哇!快跑啊!”
“啊啊啊,我还不想死啊!”不只一人看到这令人大叫的场景。
人群开始往后撤去,迫不及待地逃离这海滩,更有快者已经坐上车了。
“发生什么事了?”因鱼肚中发现一把斧头而被人团团围住的钓鱼佬看不到前方发生什么事了。不过还好,人跑得很快,不到两秒钟,人就散得差不多了,而钓鱼佬也就看到了发生什么事了。
是那个男人,他从海中一步步地走了上来,现在已经露出半个身子了。
跑!
钓鱼佬看到这副场景,心里唯一想的就是赶紧跑,他砍得了石头,说不定还要砍人呢。
钓鱼佬转身就跑,但没跑几米,他的胸口一阵发闷,感觉好像心脏里少了点东西。
钓鱼佬忍住这种感觉,又跑了十几米,眼看就要出海滩范围了,但心里那是越跑越闷,越跑就越感觉喘不上气来,像是心脏掉在海滩上了,忘记捡了。
不对,忘记捡的不是心脏,而是那条鱼。钓鱼佬的呼吸一下子就顺畅多了,胸口也不再发闷了。
我就回头把鱼捡了,应该还来得及吧,那人离这边还有点远。哎呀,钓鱼佬就是钓鱼佬,绝不空军的精神那是要贯彻到底啊!
钓鱼佬停下脚步,接着转身,转了个三百六十度,还是朝远离海滩的方向继续跑了,而且速度还比原来要快上不上。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是钓鱼佬在转身一百八十度后的心里所想。
一个肩抗巨斧的男人一脚踩在自己所钓的那条鱼身上,然后单手抓起斧头,快速地朝鱼头砍去,如切豆腐一般,鱼头蹭一下就飞到了半空,鱼血更是像喷泉一般洒在了这人身上。
刚才在远处的礁石还有点看不清,到了海滩上,到了这时,这位手持巨斧的男人更像一个从海底深处爬出来的恶魔。
“斧头帮来了,那个恶魔来了,他说要从这个岛开始做起的。”钓鱼佬开着车,心里一阵后怕,并在心里打算以后不再来这个岛上钓鱼了。
钓鱼佬是这么打算的,但再来这个岛上钓鱼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当天晚上,新闻就播出了这么一条报道,羊山岛已被划入军事管理范围,任何民众没有许可不得入内。
到了第二天,钓鱼佬开着车来到通往羊山岛的大桥上,只见桥面上摆满了厚重的石墩,围上了尖锐的铁丝网,还有手持冲锋枪的军人在站岗。
这一定和那个拿着巨斧的男人有关。钓鱼佬看着把守如此森严的大桥,心里想。
嘭嘭……一个拿着枪的守卫敲响了车窗,把钓鱼佬从沉思中惊醒。
“你好。”钓鱼佬连忙摇下车窗,并对守卫敬了个礼。
“你好,这里不允许逗留,请尽快离开。”守卫先是敬了个礼,然后对钓鱼佬说。
“好好好,我现在就走。”钓鱼佬说完,马上发动了车子,离开了这里。
对于这个岛突然就被划入军事区的疑问和讨论在第二天后就到达了顶峰,但在第三天,人们对此的讨论量就断崖式下降了,因为没有实质的证据能够证明网上所说的种种讨论,一个星期后,这件事就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消失在网上了。
日月如潮水般升起和落下,而时间就如日月更替,看起来似乎一模一样,但每一天都和前一天不一样的一天,都是新的一天。
时间回到现在,羊山岛设立军事管理区后的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