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养儿为防老。</p>
在以前，养儿就真的是为了防老的。</p>
以前人老了，没有劳动力，干不了活儿，挣不了钱，就只能靠着儿子养着。</p>
而那些家里贫穷，娶不到老婆，打了一辈子光棍，到了老了没有儿女的，就只能靠着要饭去生活了，平湖的养老院，到了15年的时候，才真正建成，那些没有儿女养的老人，才会去到养老院里去过活儿。</p>
姜鹿溪他们村里，就有好几个年轻时因为家里穷，没有娶到老婆，或者是花钱娶了老婆，老婆却跑了，没有钱再去娶一个的老人。</p>
他们大多都早早地死掉了。</p>
所以，在以前，养儿为防老，绝不是一句空谈。</p>
以此，要饭姜鹿溪会给。</p>
要钱，是绝对没有的。</p>
这些钱，每一分每一厘，都是辛苦攒下，都是她辛苦赚来的。</p>
至于面子，姜鹿溪不讲面子的，她要的只是实实在在的东西。</p>
踏踏实实，清清白白就好。</p>
面子这种东西，又不能当饭吃。</p>
至于别人会因此议论，她不在乎。</p>
看着他们不走，继续端着碗，姜鹿溪直接走了。</p>
而这些人既然都舍下面子要钱了，死缠烂打基本上都成了必会技能了。</p>
他们没有打算放姜鹿溪离开，又围了上来，将要钱的碗伸到了姜鹿溪面前。</p>
程行见状，皱着眉头走了过来。</p>
程行走过来直接说道：“我们家没钱，也不好面子，再纠缠下去，你们也拿不到一分钱，而且要是再继续纠缠，你们碗里的饭菜，也都别想要了。”</p>
这群人，也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罢了。</p>
见姜鹿溪是一个小姑娘，觉得她会发善心，便想要纠缠，觉得她会给钱。</p>
但是看到程行过来，气势那么足，两人倒是有些虚了。</p>
而且这碗里的饭菜也不错，当办事的主人不在乎面子的时候，那么他们这种想要倚老卖老，想着对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会在乎面子会给点的法子自然就不灵了。</p>
再继续纠缠下去说不定饭菜也会没了。</p>
两人只能端着饭碗离开了。</p>
“回去吃饭吧。”程行看着她。</p>
“嗯。”姜鹿溪点了点头。</p>
早饭吃完后，真正忙碌的时候便到来了。</p>
从八点钟开始，姜鹿溪他们家门前那条小路上的鞭炮就没停过。</p>
小花她们都得来回跑着，才能把客人的带来的那些纸给拎进灵棚。</p>
小花小文他们忙不过来了。</p>
程行这边招待客人的活儿，倒是可以交给村长他们。</p>
招待客人，村里许多上了年纪的长辈都可以帮忙做。</p>
现在最缺的则是接纸的。</p>
现在不是星期天，也不是放假的时候。</p>
村里的孩子基本上都去上学了。</p>
别说孩子了，就算是连程行他们这般大的年轻一辈都没有了。</p>
这些人也都已经出去打工去了。</p>
因此村里剩下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p>
而接纸却需要辈分小的年轻人。</p>
他们这些老人总不能跪下给别人接纸吧。</p>
因此程行便过去跟小文他们一起接起了纸。</p>
程行接了面前一位客人手中的鞭炮和纸。</p>
然后他跪下来给那人磕了个头。</p>
他将纸递给了小花她们，将手中接过的鞭炮给放了。</p>
有了程行的加入，他们总算是忙过来了一些，不至于让客人拿着纸和鞭炮站在路上等着。</p>
他们这里的规矩，老人下葬的时间都是在上午得十点。</p>
十点的时候抬棺出去下葬，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回家。</p>
这个时候客人跟着回来，正好吃饭。</p>
也正因如此，八点到十点的这两个多小时，就成了客人送纸的时间。</p>
过了十点，等出殡后再来送纸，可就晚了。</p>
一辆汽车突然驶了过来。</p>
这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p>
大多人过来送纸，都是走路，或者是骑着自行车电瓶车或者摩托车，很少见有人是开着汽车过来的，而且车还是一辆很不错的车子。</p>
车的主人从车上下来，拎着纸和鞭炮走了过来。</p>
程行倒是没管对方是谁，接过纸和鞭炮后给对方磕了个头。</p>
等抬起头时，才发现面前的是自己的父母。</p>
程船与邓英看着面前下跪的程行都愣了愣。</p>
邓英想去说些什么，但是被程船给拦住了。</p>
他们的纸被程行递给小花送进了灵棚。</p>
程船跟邓英对着姜鹿溪奶奶的灵位拜了拜。</p>
而跪着磕头谢纸的姜鹿溪抬起头看到面前的程船跟邓英也愣了愣。</p>
“别哭了小溪，小心哭伤了身子。”邓英看着面前哭肿了眼的姜鹿溪，心疼地说道。</p>
对于眼前这个女孩儿，她是真的心疼啊！</p>
“叔叔阿姨，谢谢。”姜鹿溪满是感动地说道。</p>
她是真没有想到，程行的父母会来。</p>
后面前来祭拜的人还有很多，程船跟邓英祭拜后就先行离开了。</p>
他们也没留下来吃饭，他们中午还有事情要做。</p>
到了临近十点，快出殡的时候，前来送纸的人终于少了起来。</p>
满头大汗的小花将纸送入了灵棚。</p>
她对着姜鹿溪说道：“客人终于少了起来，刚刚还好有程行哥哥的加入，不然我们都忙不过来了。”</p>
“程行加入了什么？”姜鹿溪呆呆地问道。</p>
“加入了我们跟我们一起接纸啊！”小花说道。</p>
姜鹿溪愣了愣，她赶忙掀开门帘走了出去。</p>
然后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小路上，那个一身缟素，正跪地给人磕头的程行。</p>
那一刻，刚把眼泪给抹干净的姜鹿溪，又一次潸然泪下。</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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