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一路潇洒一路风流不知不觉就到了潼关外。
进了军营,李慕仙受到了隆重礼遇,不说吴三桂,马科这等悍将对他礼敬有加,便是刘文炳那些勋贵侯爷伯爷的对他也是笑脸相迎,没一个摆架子的。
倒不是说李慕仙狗仗人势,若以为众人看在常宇的面子才这般对待他,那就大错特错了。
实则是这家伙人品虽不咋地,但实打实的有本事。
坊间传闻,大太监之所以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便是因为身边有一个半步踏入仙境的道士,可呼风唤雨,可撒豆成兵,传得邪乎的很。
吴三桂等人当然没愚民们那么好糊弄也没那么盲目的崇拜,可李慕仙在常宇身边出谋划策有一半军功的事实,他们是了解的,而且这道士若无真本事以小太监的为人会留他在身边?
再者除了行军打仗出谋划策,这道士对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相术,卜卦,甚至堪舆术,简直无所不能,凭此便可收到一批权贵成为死忠粉,要知道这年头的人都信这个啊,不光普通百姓信,王侯将相也信啊。
吴三桂等人自然知道,这道士突然过来不可能是为了他们几个相面算卦来的,可当李慕仙说出真实目的后,众人皆震惊不已。
走出帅账,吴三桂背着手站在一块突起岩石上遥望正北黄河:“西进的最佳时机已过去了”。
身后马科微微点头:“若和还好,若是谈不拢的话……要费一番周折了”
“谈不拢的话便给了吾等建功立业的机会了”吴三桂侧头朝正西望去,今儿天气好,依稀可见黄河拐弯处的那座城池:“破了此关,马踏西安城”。
李慕仙走了过来,轻笑道:“可如吴总兵所言,暑天已至,冰面已融,渡河最佳时日过了,这仗不好打啊”。
吴三桂冷笑:“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
李慕仙看着这个年轻将来的背影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果然如那太监所言,是个狠角色,又看看旁边的马科,见他面无表情,这个人深藏不露,同样也是个狠茬子。
数日后,李岩抵达,相比对李慕仙的热情,吴三桂等人对李岩则冷淡了许多,倒不是讨厌他或者孤立他,实则是保持应当的距离,在座的都是根正苗红,唯李岩出身草寇,可偏偏是身居柱国又得大太监偏爱,朝廷重用挂职黄河总督,对心高气傲的吴三桂马科等人来说,你说气不气。
多少有点气。
可对他却还不得不服气,不说上次一起南下剿白旺,便是这次在蒲州那边的闹腾,吴三桂和马科自认冲锋陷阵攻城掠地他们绝不逊色,但玩李岩这种一环扣一环的阴谋阳计,则就自愧不如了,半月间连下四城,让贼军整个中线和北线几乎瓦解在崩溃边缘游走,而潼关的贼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能去伸手打援。
这本事,不是谁都能有的,吴三桂自认不行,马科也觉得自己不行,更不论那几个来镀金学习的勋贵了。
放眼现下整个大明,以强悍武力征伐的大有人在,宁远的祖大寿是祖师爷,马科黄得功,高杰也都是翘楚,后期之秀,吴三桂,以及东厂卫那几个统领,但论谋略对阵的,却少之又少,其中又以李岩为首,当朝也就大太监能同他一较高下了。
“原来京城那边都只是扯皮给天下人看的”吴三桂苦笑摇头。
李岩微微一笑:“各司其职,各展所长罢了”又问道:“吴总兵似乎心有不甘”。
吴三桂一怔,听出他话里的一语双关,随后淡淡一笑:“从宁远到江南然后又辗转于此,眨眼一晃大半年也跑了万里路靴子都破了几双,总归不能两手空空回去吧,搁谁甘心,李帅甘心么?”
“确实不甘心”李岩笑了笑,又问:“若同李闯握手言和了,吴总兵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吴三桂想过很多次了,随口道:“听令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