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的惊讶后,涌上来的便是恍然、喜悦、和兴奋。
“难道说……”宗我一边念叨着,一边运力挥刀,朝前方的水面又荡锋一扫。
嘶——
下一秒,只见那锋芒过处,波涛乍起,随后便是一道弧形的水若屏障般扩散而出。
见得此景,孙亦谐同样是不敢托大,他可不知道对方这招什么威力,万一把我秒了呢?于是他也是果断来了一个卧地翻滚,于水下躲过了这水幕的冲击。
当然,实际上宗我这招所释放出的冲击力没多大,他只在试自己目前的身体能力而已。
“妈个鸡的……”但孙亦谐起身后,于脑中琢磨了一下宗我这个操作在中原大概得是什么级别的高手才能耍出来的,顿时就感到不妙了,“二阶段果然变强了啊。”
念及此处,他的余光就不由自主地瞥向了谷口方向,下意识想看看黄东来这会儿到哪儿了。
而就在其目光侧移的瞬间,身经百战的佐原宗我立刻捕捉到了这个破绽。
“这卑鄙小人,不但一出手就是在暗算,还敢在与吾交战时东张西望,真是死有余辜!”佐原宗我心中暗骂之际,手中祀守已是纵斩而下。
此时的佐原宗我已试出了自己大概能斩出多远的“剑气”,所以他无需上前,即可在原地发起进攻。
而孙亦谐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能如此迅速地抓到自己这刚刚出现、且稍纵即逝的意识空隙……
别看空隙只是一瞬,但只要实际被捕捉到的话,应对起来所需的弥补时间可不止一瞬;这就好比你在玩音游时,当你在某一首高难度曲目中错过了一个按键,其带来的影响可能会导致后续再错好多个才能调整回来。
眼下,孙亦谐被抓的这次破绽便是这样的,一时间他想要再起势闪避,已是来不及了。
佐原宗我的这一斩,纵飞而至,威力足可分金裂石,孙亦谐的宝甲虽能护其身躯,但挡不了头部,眼瞅着后者就要被这一次斩击开瓢,这时……
当——
只听得一记打铁之声,忽在孙亦谐的身前响起。
救下他的,并非旁人,正是他自己。
就连孙亦谐自己都不知为何……在这个环境、这名对手的面前,在这突如其来、陡遇死关的极限时刻……许多年前他曾经游玩一个硬核动作游戏时的战斗记忆,仿佛觉醒般闪回他的脑海,让他的身体本能地动了起来。
这个瞬间,他竟然用一种类似抖动的挥舞方式甩起了三叉戟,精准地找到了对方那斩击中最薄弱的一个点,将自己那“倒转乾坤”内力由戟而发,一戟过去将对方的斩击弹散化解掉了。
“哪尼?”佐原宗我见了这手,也是眼神一变,“你这家伙……做了什么?”
这种运用上乘内力才能实现的手段,就不是宗我这个只会使用“伪剑气”的人能理解的了,而且宗我看不懂,也不是因为他不够强,只是因为双方所学的武学体系从底层逻辑上就分道扬镳了。
当然了……宗我不懂,难道孙亦谐他就懂了吗?
他要是懂,他也不会在这个场合、这个临死的关头才使出这操作来了。
他要是懂,他早就在黄东来面前展示并且吹嘘起来了。
孙亦谐也是跟着感觉走,才完成了这次“弹反”的,你让他回答“做了什么”,他能说出个六啊?但这逼都摆到面前了,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哼……呵呵……哈哈哈哈……”孙亦谐假笑了几声,虚张声势道,“本来跟你这种水平的人打,我是不屑于展示自己全部的武功的,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演了,实话告诉你,我早已掌握了你们东瀛武林传说中失传已久的‘苇名流’的所有技术,一旦我使出来,只怕你抵挡不了一时半刻,就得再死上一回。”
“哦?”可宗我一听这话,非但没害怕,还隐隐兴奋了起来,“我虽未听过,但从你的语气来看,这流派好像很强啊……我还真没什么机会和其他武流的高手像这样一对一的做一番生死较量,那正好……你有什么能耐,全都使出来吧!”
宗我说着,脸上竟还露出了笑意,待这几句讲完,他便持刀在侧,涉水而来。
这一刻,佐原宗我的目的,已经从单纯的“杀死对方就行”,变成了“与对方用各自的武术尽全力决出生死”,所以他的战斗方式也变了。
孙亦谐一看这货要过来近战,那哪儿成啊?
近身后双方一对招,我这儿不就露底了吗?而且我的石灰粉在这环境里也不太好使,对方又有防备了,让他贴上来我怎么顶?
但战局如此,由不得他,佐原宗我反正是已经过来了,你想不想对招都得对。
“诶?要不然……”这情急之下,孙亦谐却是又生出了一个歪点子,“说起‘苇名流’,那游戏里的boss用十文字枪所使出的那些招式我背都背的出来,要不我试着复刻一下?”
在过去的世界,孙亦谐当然耍不出那些动作游戏boss的招式,但在这里,他是身负内力的习武之人,要模仿一套自己记忆中十分熟悉的动作,是轻而易举的。
“妈个鸡,拼了!”用不用也得接招,不如就用用看吧,孙亦谐嘴里轻喝完这声,便将右手持戟的部位改变,朝戟尾那儿挪了几分,作单手远持状。
下一秒,他已是稍稍弯下身子,顺势以右臂持戟靠肩、绕身蓄势,欲发动一招回旋绽力的强横扫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