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吗?!”
他眼珠子疯狂地转动,思绪逐渐超越呢喃的速度,他一边说一边后撤,但周玄微微抬手,戊己杏黄旗的气机便悍然落下,宛如天阙万重一般将他死死镇压。
“为了等你这个所谓的‘幕后黑手’现身,我可是等了好久了,这才刚刚出现就想走吗?”周玄平静地望向器灵,冷笑道。
器灵缓缓回神,他死死地盯着周玄,身躯止不住地发颤:“你、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引我现身?”
“一开始倒也不是这样的……”周玄微微摇头,“严谨点说,应该是当我听说有人在恍忽之间见到你时,才开始有所猜想的。”
李清明、清欢、刘进三人因为修行了雷法的缘故,对于诡道气机也有些敏感,因此从一开始就对器灵幻化出来的乾元真人持有质疑的态度。
从郭敬岭到玄元清宫,途径清流,一路而来,器灵掌控整座玄元清宫,又岂会看不出这一点?
因此,便是设计了一个计中计,以器灵真身伪造出被乾元真人镇压的假象,向李清明三人传递出了这条“线索”。
哪怕李清明他们再精明,也无法想到乾元真人不过是器灵分化出来的分身,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时器灵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局中局,计中计,一重山岭一重关,当整个玄元清宫都成为象牙多层球一样的诡计迷宫时,总有一环能够将他们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为什么……?”器灵不甘心地问道,“这分明就是我走过的最好的一步棋!”
“那步棋的确是好棋。”周玄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只可惜,你后面露出了马脚。”
器灵闻言,面色微微一变。
周玄所言非虚。
当他解救器灵时,器灵的身上充满了诡道气机——如果用器灵被乾元真人镇压了许多年,以至于诡道气机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他的器灵之躯的话,也能够解释的通。
但器灵坚持要自己养伤痊愈,而几次三番都拒绝周玄帮他驱散诡道气机,才是将周玄心中的猜忌引爆的根源。
他为什么不让周玄帮他驱散?
因为一旦周玄动手,就会让真相暴露——他根本不是因为被诡道侵蚀而体内充满了诡道气机,完全就是因为,他早已经堕落见诡,所以体内才充满了诡道气机。
他坚持自己净化诡道气机,不管理由多么冠冕堂皇,在周玄的猜忌下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但周玄对他心生戒备时,除非他一层一层、里里外外地拨开自己的伪装,让周玄看个清清楚楚,才有可能将之接触。
而实际上就是,一切都被周玄算中了。
因此,这一手棋的确是好棋,只可惜,下一手的时候操作出了问题,以至于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如今,周玄虽然逞着有戊己杏黄旗庇护,能够无惧器灵这凝固时光的超级底牌,但却也不敢对其表露出丝毫的小觑之心。
他眯着眼睛,以五土玄气催谷戊己杏黄旗,旗面登时无风自动了起来,中央玉宝元灵元老的模湖法相,也随之而浮现在了他的身后。
虽然玉宝元灵元老的法相模湖至极,但器灵连戊己杏黄旗都认得,又怎会不识五方五老法驾?
“五老传承犹在世间……”望着周玄背后玉宝元灵元老的法相,器灵的脸上浮现出了悲喜交加之色。
在极短的时间里,他的眼中好似闪过了无数道光辉。
最终,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错了……唉,只可惜他们都已踏上了诡道途,一切都已经晚了……”
话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忽然又变得阴沉狠辣,嗤笑道:“什么晚了?天道早已蜷缩到了世界最深处的深渊里,诡道才是永恒超脱之妙法!诡道才……”
“闭嘴……闭嘴!”器灵面色再变。
“不要放弃,我们施展了玄元锁天之法,气机早已与道宫相连,我们可以用殿内所有人的性命相挟,换取一线生机呀!我们……”
器灵的面色不断地变幻着,他自言自语,时而疯狂、时而平静,像两道彼此对立的人格共占一体,最终,较为冷静的那道人格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狞笑:“我说了,给我……闭嘴!”
这一声喝罢,他剧烈地喘息了起来,器灵之躯,已然暗然无光,好似来到了湮灭的边缘。
他看着周玄,脸上的狞笑逐渐归于平静。
“再早一万年遇见你就好了……孩子。”
他平静地开口。
周玄沉默着,不知道器灵是否还有什么阴谋,只是握着戊己杏黄旗看着他的表演。
器灵道:“有些东西,碍于主人创造我时所立下的‘规则’无法细说……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道过三宫,可破诡邪’。”
“玄元清宫的‘钥匙’就在你的眼前,能否掌握就看你的造化了……”
“时间不多了,最多两个半月,你若未能触及这乾元上境的真相,就赶紧离开,在‘它’找到你之前,躲得越远越好……”
“你若触及了真相,也当破解了诡邪,‘它’便不会存在,也自然不会来找你……”
周玄眯眼听着,不管信与不信,这些该记住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能漏的。
“如果你没有说假话的话,不知道方不方便说的再具体一点?比起解密,我更喜欢剧透。”他厚着脸皮问道,脸上神情一本正经,一副求知的模样——如果忽略他身后愈发凝实的法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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