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驰电掣之间,根本难辨行迹的浑天梭已经越过了莽莽群山。
飞梭前排,长须老道仍旧面色如常,在他身后,一众望川剑修围成一圈盘膝打坐,却没有一人进入修炼,只是凝神冥思,以求心神宁静。
之后,便是千雪和年轻女道,两人分别立于飞梭两侧,一则白衣如雪,一则道袍缥缈,各自看着外面的景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之后,是隔绝于多重法阵之中的洛川、影子和葫芦道士三人,其中葫芦道士坐在一侧,时不时打出一道符箓射向洛川,影子立于洛川身后,只像是一道真的影子一般不动不摇。
洛川则立于两人对面,手捏各色符箓,不时打出,便有红的绿的蓝的光芒射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极小的圆弧之后,又直直撞在环绕于他自家身周的光环之上,激起层层涟漪,让这一幅景象看起来不仅光怪陆离,还如烟火般绚烂。
飞梭最后的,是瞪着一双琉璃一般的大眼睛,正盯着洛川手上符箓好奇观望的红袍小妖怪。
此时的洛川已经有些气喘,连续的真气运转用于符箓的激发与抵挡,好像永无止休的左右手互搏一般,让拥有了五境气海的他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对面的葫芦道士每一次出手,都要在他旧力将尽新力未生的档口,让他不得不一次次强行凭着那一口残余真气再撑数息,几乎就要憋死。
可比起真气的过度损耗,更加熬人的还是精神层面的疲劳感,几乎持续了两三个时辰的符箓练习,不但硬生生损耗了不知道多少符箓,更是让他犹如与人鏖战一场,紧绷的心神让他几乎感受到了战场上的气息。
“今日便到此为止,”葫芦道士随手一挥,也不见他如何施展,便有一道寻常材质的赤色符箓从他袖中飞出,化作火光一闪落在洛川身周,登时炸裂开来,成为一团近乎橘色的烈焰,将洛川整个包裹其中,但只片刻便又消弭,也就只是这片刻的功夫,就将洛川刚刚为自己施加的一重土色护盾符箓烧得无影无踪。
他看一眼面露诧异之色的洛川,笑道,“符箓之道,博大精深,符箓威能的差异,非只是画符之人的功力以及符箓材质的区分这么简单,也与施展符箓之人的实力与对不同符箓的理解,以及施展符箓的外界环境等等有关,同样一张普通符箓,你我使用出来的差距可以天差地别,所以,此番从永昌回去,贫道还须传你绘符之道,便是因此。”
“当然,今日所耗之符箓,其中半数算我听风阁赠予太守大人,另外半数,则需太守大人照价支付,听风阁到底是以此为生,总不能做了亏本买卖,”葫芦道士看向另一边正陆续起身的望川剑修,收敛了笑意,“剩下的符箓太守大人可收好了,此番东来说不定便能用上,但请恕贫道失礼说上一句,以太守大人如今的实力,便是加上如今身上这些符箓法宝,也绝非是寻常大修士的对手,更不必说六境妖夷,所以若是真的碰上,不须侥幸,只管想办法逃就是了,能逃掉,都算幸运。”
洛川点头,看葫芦道士挥手间将隔绝他们三人的法阵全数去了,便要起身往江清韵等人的方向去,却听身后葫芦道士又问,“我曾听师尊说起,你有一柄很不错的黑色细长的极品飞剑,怎么没有带来?”
洛川从影子手上接过那木柄飞剑重新学着望川剑修的模样背回后背,“那柄飞剑缺个剑鞘,送去工匠那里配了,还没有回来,只能从太守府宫里重新找了一柄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