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离开后，地牢里又只剩下希撒独自一人。

他没有武器，很是虚弱。

理论上不可能造成任何攻击。

而虔诚的凯瑟琳早已被神皇提升到半神水平，有她在附近活动，希撒不可能跑掉。

可风车骑士终究是风车骑士。

他自己就是最可怕的武器，而且不到最后，谁也无法确定希撒能爆发出多强大的力量。

蒸汽岛上曾经的尸体。

死了的人造神明。

东欧的马戏团雾主。

非洲的那一道剑光。

还有前些日子希撒对天空发起的那次冲锋。都足以说明风车骑士的爆发力有多强，临时发挥出超越自己一两级的战斗力对它来说绝非不可能。

神皇也有点忌惮希撒的强大，但他更希望能控制这种强大。

正如他也想控制李乐，控制蒙不赦一样。

只不过这些顶级强者真的不太容易控制，一个两个都顽固得很。反而是那些比较弱的家伙纷纷投降得果断。

比如在神皇帐下听令，负责管理全球物流和运输的空间能力者，徐小星。

徐小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末世前他就经常帮老爸处理一些生意，末世后更是直接开始拉人建设营地，然后到苏湖军区与黄陵合流，成为一方诸侯。

他没有安全区救世军那种底蕴和人联传承，也没有杨琪欣那种运气和实力。控制三分之一个城市就已经是极限。

直到被曙光号同化，徐小星才一路变强，最后甚至达到了半神水平，然后在最后一战中被解除了同化。应该说，这运气也算不错了。

与关萍一起站在神皇身边，徐小星望着高楼外灯火通明的世界。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灯光有些虚假。

神皇图尔卡斯没有穿上什么金黄色的服装或者戴上王冠。他穿着很普通的西装，拿着手杖，像人联时期那种绅士和成功商人。

“有什么感觉？”图尔卡斯笑着问徐小星。

“文明来之不易，陛下功勋卓著。”徐小星半拍马屁半认真地说道。如今地球哪怕三岁小孩都知道，是神皇结束了末世，带来文明。

图尔卡斯优雅地笑了笑。

这是他制造的世界。人类文明的力量如今便是他的力量。除了那几个还不愿意屈服的死硬份子，所有人都在歌颂自己。

被信仰被崇拜的快乐，让图尔卡斯难以自拔。

这就是真正的神明。

引导文明前进的方向，而不是与神明对立。相比之下，从前的那些所谓神明都太蠢了……

傲慢，是人与神共同的特质。

稍微变一下，这种情绪就成了不屈，成了坚定，自信。

剩下的反抗者显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虽然被图尔卡斯宣传成曙光号余孽，但大家却一直在试图对民间造成影响，希望能唤醒那些被修改了意识的人们。

思想这种东西就是火，一旦碰到薪柴就会燃烧，然后连成一片。

敌人的意识修改也绝非没有漏洞。思想一旦传开，就如燎原的野火，灭了一处，却又燃起好几处。

只不过在传播的过程中，制订计划的赵世明就露出破绽被人抓住了。

为了防止更多人出事，李乐只能和杨琪欣一起沉睡，制造出用灰雾遮蔽的梦境世界，把残存的战士们保护下来。

“你之前几年在乌托邦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李乐在梦境中与爱丽丝闲聊。

他可以看到很多不真实的，缺乏细节的画面。那是他或者爱丽丝的记忆。很混乱，光怪陆离的，就和真的在做梦一样。

“差不多吧。”

爱丽丝抱着自己的女儿艾莉，在旁边的秋千上回荡。

艾莉能自己跑到他们的梦境里，其他人就需要小鱼带进来了。

看着和艾莉都穿着粉色睡裙亲子装的爱丽丝，李乐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他这人很难接受长时间被困在一个地方，而且还是这种虚假的梦境。

爱丽丝和艾莉在秋千上荡着，对李乐露出一个笑容。

哪怕已经当了妈，她很多时候看起来都像一个少女，喜欢粉色，喜欢玩偶，喜欢甜食，喜欢可爱的小动物。

当然，也喜欢怀里的女儿还有在旁边看着自己的老公。

虽说在当初那个梦境里她给自己的设定是和林茵李乐他们同年级，但实际上爱丽丝和小鱼差不多大来着。确实很年轻。现在也才刚三十岁。

李乐林茵都三十三往上了，贝斯船长更是已经三十六……这个数字不能在她面前提。

周围的梦境有蘑菇，有蝴蝶，有各种兔子和小鸟之类的动物。连天空都是粉色的，仿佛在冒泡泡。

回想起乌托邦，还有其中死去的那些人，爱丽丝发出一声叹息。

她和李乐身处这片梦境里，看似温馨，还能与其他人交流，共同生活。实际上却和希撒并没有本质区别。

都一样，是被图尔卡斯困住了。